今夜是否有雨

楚风秋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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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岁的那年,亲生的父母为了我的前途,一狠心,流着泪把我送给了城里一户没有儿子的人家。开始,我自然是哭着要亲爹亲娘。但渐渐地,糖果和玩具的诱惑超过了亲爹亲娘的诱惑,便也快活起来。

    命运似乎偏要我作对!

    十岁那年,没了呼风唤雨的父亲,娇弱的养母象只迷途的羔羊,为了支撑这个家,大姐申请去了山里,二姐被一个男人搂着去了远方一夜之间,似天地换位,养母的眼哭成了一条不干涸的井。我也任朦胧的岁月把自己刻成了一个早熟孩子。

    在一个落叶满天的秋末,一个陌生长我几岁的女孩陪我走了一段路。她那纯朴的眼神和欢乐的神情把我徒然变成了一个叽叽喳喳的笑星。别后几日云中最北端的她寄来锦书述说一路的尘缘牵动她一身之爱。末了,她问那夜是否有雨。

    怎么会有雨!随手便碎了那一笺心语。

    清明节,照例爬上荒山去祭奠养父的在天之灵。俯首合掌屈膝,将自己投入深深的往事之中,禁不住泪水盈盈,伤心肝碎。恍惚中,一双温柔的手扶起我,又很温柔地为我拭支眼泪,说着动听让人开心的话。

    我又醉了,又变成了一只依人的小鸟。

    分手在即,我怯怯地问今夜是否有雨?理智而成熟的她,温柔地拍拍我幼稚的脸蛋,留下一句“我只当你永远是我的小弟弟”就飘然而去。

    可怜的我,愣愣地望着屋顶,躺了整整三天。

    我一直在想:如果从头到尾,我示人的都是真面目,那么这一切的伤害会不会滋生呢?不同的阅历,又会不会演出那不同的一幕又一幕呢?

    又是秋末临近了,我平静笑问自己:

    今夜是否有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