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鬼舞若湖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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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洺“嘣嚓嚓房地产公司”董事长助理。生性老实、敦厚、易相信人,并且惟命是从,说白了,就是傻、缺、愚忠。

    公司为了抢工程,经叶洺的手贿赂给市政府大笔黑金。大厦建设中则偷工减料,酿就出一幢定时炸弹般的成品大厦。入住不久,大厦坍塌,死难者上千。

    出于恶有恶报的冥界基本原则,凡参与这次贿赂的人物均从人间界直接移民至冥界,并且由于死者众多,冤魂不散,而让他们在冥界的罪孽直线上升。

    判定神为了这个案子焦头烂额,即使要他们永生倒立在粪池中,也无法消去数千冤魂的怒气。更棘手的就是叶洺这个人,一辈子自主做了太多的善事,被指使时却又做了太多的恶事,想轻判,他却还要在冥界为自己的上司背罪名,好让他们那群真正的混蛋多逍遥。这让判定神从判定台上三步冲下,给了他一百个大嘴巴也不解恨。

    事情越闹越轰动,自从年轻的冥王上任后,竟然也被这个案子吸引了许多注意力。

    “叶洺是吧。”月寒晃着面前的案卷,看判定神诚惶诚恐地点头“叫他来,我要见见他。”

    “什么?您您要见一个罪孽深重的灵魂?”判定神简直不敢相信。老死神是从来不会过问这类事情的。

    “别让我重复。”

    “啊,是是!”他还忘记了这位新死神可不如他父亲那样有耐心。

    被带到的叶洺精神萎靡,他甚至在得知面前人乃是冥界王者的时候,也没有讨好的意思。毕竟在他的身上已经没了罪加一等的说法,底线了,如果还能让他魂飞魄散,反而会变成一种解脱吧。

    “叶洺吗?”上任半个月来,这是月寒第一次露出了接近笑容的表情。

    “是的。”他的声音轻得几乎没有力气传送到月寒的耳畔。

    “为什么到了现在仍然要袒护你的上司?”

    “这种话我已经问过不下一千遍了”判定神嘟囔着,叶洺则沉默。

    “不愿说吗?是你想不通、不知道,还是想告诉我你不需要理由,只想揽罪?”月寒不紧不慢地从身前夹起两粒葡萄放进嘴中,酸甜可口。

    这样的启示倒是让叶洺明白,之所以他每次都不回答,只是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已。“可能是我想不通,不知道为什么。”

    “嗯,看来如我所料,不是执着,只是白痴的原因。”

    咣铛!判定神和叶洺同时四脚朝天,这才让叶洺看清盘问他的人只是个看上去非常年轻,外表却异常出众的男子。

    月寒依旧品味着他的葡萄,神情自若“判定神有没有告诉你,这是一个怎样的案件?”

    “我知道,大厦盖得不够好,坍塌,死了人。”事故发生的当天,叶洺也在浑浑噩噩中被“请”来了冥界,所以也只是在来了之后听过一些议论,并不清楚更具体的内容。

    “死了一千多人。”月寒不痛不痒地给了对方一刀,着重强调“一千多人”这四个字,很满意叶洺的身体从这一刻起开始剧烈地抖动了起来。“黑金让嘣嚓嚓房地产得到了这座大厦,却为了得到昧良心的利润,启用最糟糕的材料,他们非常清楚这样做的后果不堪设想,也就是说,他们从来不把这一千多条性命放在心里。这些死去的人们只不过就此结束了生命,可是他们的亲人呢?这些活着的人,失去了亲人的人,因为那些昧良心的劣质材料,他们要痛苦一生。”

    叶洺没有抬头,撕心裂肺的痛哭中却没有想到,此时的月寒正微笑地吃着葡萄,观赏面前的成果。

    “你只是个工具而已,对整件事情并不了解,那么现在,我已经告诉了你实情,你认为那些在这件事中谋取私利的人是否值得谅解?”

    “不!不'啡店!?想不到这位大叔竟然先发制人了!“呃”但是在弄清楚你们的真面目以前,我是一定不会让你们发现珥丫的!

    这个叶洺!真是破坏气氛!多嘴的东西!

    可惜韩月的暗怒并没有感染到身旁的叶洺,他仍然在自讨没趣地追问着“记不得了吗,蓝小姐?”

    “记得记得,我怎么会记不得?”蓝羽菲咽了一口咖啡,笑笑地抬起头“那一次我也正好和我的同学阮依婷在那里碰面,真的是缘分呐,那个时候韩先生似乎就已经对她很有兴趣了呢!”

    这么容易就被反攻了!笨蛋叶洺!只会坏我的事!韩月杀人的目光扫荡在叶洺脸上,险些让受害者七窍流血。

    “阮依婷”韩月摩挲着下巴,似乎在犹豫“那只是个巧合。”毕竟那件事之后只有你给我留下了难以抹去的印象,可天知道为什么我要急着对你澄清这些东西c是巫师么?”叶洺很快便恢复了斗志。

    白痴叶洺!韩月在心中咒骂。

    “是的,不过还不太好,属于学习阶段的女巫。”她很诚恳,也许是知道否认并不是个好办法。“我常去巫师协会,那里有很好的巫师指导我。比如今天,我就因为和你来这里,才耽误了一堂我等待已久的指导课!”(其实她对课后的会餐更感兴趣)

    “巫师协会?”韩月一愣。在这座城市停留了尽二十年,竟然不知道巫师已经形成了这样的气候。

    “你好像很惊讶嘛,难道你们从来没有去过?”

    “去哪里?巫师协会?”韩月晃了晃脑袋,完全不明白蓝羽菲的意思。

    “很有自信的样子呀!”她上下左右打量着韩月“可是真正的好巫师只有在协会里才能找得到,巫师的等级也必须在那里通过考核来确定,如果你们没去过,那说明你们并没有什么等级了?”

    “等级?巫师等级?你你不是以为我们我们是巫师的吧!”叶洺仰天长叹,这是为什么啊!

    “哼!同道中人,想隐瞒是很难的啦!”太小看我蓝羽菲了!她无味地摆了摆手,话不投机的感慨油然而生。

    “你凭什么来断定我们是巫师?”韩月苦笑,看来这个误会可不小啊。

    “要我说吗?”蓝羽菲揪起蛋糕上的那粒红樱桃含进嘴里“那要从我们的第一次见面说起了。”

    “咖啡店?”

    “不,应该是麟曦湖!”

    “什么?!”韩月几乎和叶洺同时向后一仰“不会吧!”

    “今年的第一个圆月之夜,你们两个人为什么会在那里?”表面平静的蓝羽菲内心却因为害怕而不住的,她还清晰地记得那晚有个女人在瞬间消失掉的情景,他们把她怎么了?为了争夺那根羽毛而杀了她吗?

    “为了”韩月掰着手指,支吾了起来。总不能说我去见芷薇吧!“呃”这是干什么?叶洺尴尬地看着韩月试图解释的表情,竟然表现得那么慌乱,这是在阮依婷面前也不曾透露出的神态啊!

    “哈!看来被我说中了!你们是为了天”

    “啊!你不是想说天使吧!”叶洺隔着桌子捂住了蓝羽菲的嘴。

    “白痴!”一拳命中叶洺的头顶,一颗比他脑袋还要大的红包在瞬间膨胀而起,叶洺抱着头蹲在窗边哭泣:太暴力了呜

    韩月对叶洺的哭诉视而不见,端坐之后,他微笑着对蓝羽菲说:“这么说来,那天跌进泥潭的女孩子是你了?”

    “跌跌进泥潭?”哎我的英姿

    我早就说过杀她灭口的,现在留下了祸根,怪不得我了!哼哼!叶洺在一旁抱着脑袋冷笑。

    “你又为什么会在那里?”韩月反问。

    “当然是为了天使的羽毛!是巫师就都应该知道吧,每年一次,那天麟曦湖一定会迎来一位天使的,我需要她的一支羽毛配药,就是这样!”

    “竟然是这样”韩月似笑非笑地拍了拍额头“作为女巫,你的级别是什么?”

    “我的?”蓝羽菲面颊微红“我是从今年一月才开始考核的,一次考核只能长一级,所以我的级别还很低。”

    “那么,你都会做些什么?”

    “巫术吗?我会配简单的药水,会中阶的咒语,器具可以用到高阶的水平,总之我还不赖的!”说到这些,蓝羽菲还是很自豪的,天赋呀!她从小奠赋足以让那些老巫师对她刮目相看了。

    “包括通灵和养小鬼吗?”韩月适时地提醒。

    “养养小鬼?”蓝羽菲的鼻尖开始冒出细小的汗珠来。

    “蓝小姐怎么认为呢?死去后,他们的灵魂是应该回归冥界,还是继续徘徊在人间界?”

    “当然是冥界,人间界只是人类存在的地方不是吗?”但是珥丫不肯,她太留恋人世,即使像现在这样无所事事,整日只是陪伴蓝羽菲,给她做做饭、洗洗碗,也感到非常快乐。

    “那么一个禁锢灵魂自由的巫师,是不是有罪呢?”

    “应该是的。”可我没有,我没有禁锢珥丫的灵魂

    “那么”

    “韩先生,你不要妄想了!说这么多,其实你只是想把珥丫从我身边夺走对吧!”意识到韩月的阴险后,蓝羽菲猛地站起身“珥丫留在我身边很久了,我只是想要保护好她!无论是你一个多么厉害的巫师,我都不会怕你!”

    “保护她?”韩月轻跳唇角,欣赏蓝羽菲面带挑衅的俏脸“一个巫师来保护自己的血养小鬼吗?哼,蓝小姐真会说笑,哪个巫师不是为了自己,而去禁锢可怜的灵魂,让他们来为自己送死?”

    “哼!你就是这样的吧!所以才会以同样的想法来看我?你连另一个巫师都不肯放过,”她指着仍然蹲在一旁哭泣的叶洺“又怎么会放过一个连都不能拥有的可怜的灵魂?!你用巫术敛财,赚了钱不知道去做善事,竟然白白扔掉四十亿来追女孩子!卑鄙!像你这样的人,我再也不想看见你!坏人!大坏蛋!”

    温凉的咖啡在短距离的空间中划出了抛物线,蓝羽菲抓起单肩背冲出了咖啡店。

    “月月寒大人”叶洺难以置信地抬眼看向韩月,那竟然又是一张咖啡面膜。

    她懂什么!韩月呆呆地坐在那里,顶着一脸的咖啡泡沫也毫无自觉。一个巫女,怎么能明白我寻找芷蓝的迫切!她凭什么这么说我!四十亿算什么!为了芷蓝,我这条命都可以随时抛开!

    蓝羽菲!你这个可恶的女人!可恶的女人!

    “什么意思呀!难倒我变妖怪了?”用围巾遮住半张脸,蓝羽菲露出了贼溜溜的两只大眼睛,小心翼翼地在校园里挪碎步。

    “不知道。”同样连续两日足不出户灯莳,此时也莫名其妙地东张西望。她认真地审视着从四面八方投来的怪异目光。甚至连那些男生也正失控地盯着蓝羽菲交头接耳“哇,搞什么鬼!”

    “你确定我今天没什么不妥?”蓝羽菲开始检测唐莳的每个眼神。

    “没有啊。”在n次严密地鉴定之后,唐莳无奈地给出了答案“看来不是你的问题了。”

    顺着墙根溜进美术实验室,果不其然,班里已经炸开了锅。

    尹薇薇尖酸的声音首当其冲“依婷,你也别太难过了,像蓝羽菲那种女人,早晚要遭天遣的!”

    “薇薇,话不是这么说的,笨蛋也看得出这是韩月主动的i恶!这这可怎么办!

    “羽菲!你来了!”拥护者列队将正处在半痴呆状态的蓝羽菲迎进了门。

    “到底怎么了?”唐莳从潘睿手中抽出那本已被攥成了破烂的star“我看看。”

    “不只是这个。”潘睿小声补充,又从身后的桌子上拿起一份citydailypress和一本yes周刊递给唐莳。

    这两份报导的内容远比star中的“浪漫瞬间”更为轰动,其中之一主要针对三角恋问题作剖析,提到另一位神秘男子(叶洺)搅进二人世界,又与韩月大打出手的镜头;而另一份报导更是拍下了蓝羽菲将咖啡泼在韩月脸上的一幕。

    由于媒体之间激烈的竞争,让他们纷纷从自认为最抢眼的角度对这件事进行炒作,以至于在短短的一个周末里爆炸出了如此的效应。

    “怎么可能哪里来的那么多记者”蓝羽菲吐血在众多摊开的报导面前,眼角抽搐。

    “我姑姑是dailypress的主编,昨天我给她打了电话。”潘睿尽量沉着,不去过多考虑这些花边新闻会为蓝羽菲的将来带来什么影响“她告诉我,你们去的那家咖啡店里有一个服务生,当天,他见到韩月和你一起走进店内后,就连续给几家媒体打电话,通知记者。电话也打去了我姑姑那里,但是他们觉得这种消息实在无聊,就没有理会。”

    “他神经病呀!没事干什么给传媒打电话?”唐莳愤愤不平地说。

    “有钱拿的嘛,笨!”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不过没关系,只要你自己不去在意,这样的风波很快就会过去了。”潘睿皱着眉,却不忘安慰蓝羽菲。

    “是呀是呀,不要想太多,谣言会不攻自破的!”唐莳配合。

    “哎!”蓝羽菲垂头丧气之极“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会这么倒霉”

    刚刚过去的周末本就一直沉浸在珥丫的谴责声中,说她白痴一个,好不容易决定放弃听巫术课,而选择和韩月去喝什么见鬼的咖啡,就该把该弄清楚的事情好好问一下,比如他为什么对一个双衰记感兴趣?偏偏蓝羽菲只记得吵架,不欢而散之后,也仍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现在可好,事情竟然演变成了这个样子。

    呜呜我恨他!

    “不要脸的女人!”这句经典吃醋语,从阮依婷的口中传出,伴随两道凌厉的寒光,同时抵达蓝羽菲的每处肌肤。

    “你说谁啊你!阮依婷,你最好把嘴巴放干净一点!”沉不住气灯莳如坚厉的盾牌,挡在蓝羽菲面前,随时准备货真价实地较量较量。

    “好了。”潘睿站在中间,神色虽然仍不轻松,却必须让每个人先冷静下来。他不屑的目光扫过阮依婷和尹薇薇,平静地说:“如果记者想要继续炒作,那么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班的每个人都有可能被记者纠缠。毕竟查出羽菲是a大学生是很容易的,所以被媒体追踪报导的可能性很大。这种时候,我认为急于澄清事实并不是个好办法,如果记者想要渲染,无论你说什么,他都可以歪曲你的意思,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无论记者问出什么问题,都不要回答。羽菲,这点对你来说最重要,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解释!”

    “知道”蓝羽菲点了点头“不过,依婷,你千万不要误会好不好”“哼!”老师走进教室,阮依婷恶狠狠地看了蓝羽菲最后一眼,转身回到了座位。

    真的是祸不单行呐,好过分

    蓝羽菲玩着手中的铅笔,整节课都没有心思听。

    “文柔,”韩月将star和其它几份报刊一同放在文柔面前“帮我起诉‘我的蓝’咖啡店服务生。”

    “是。”

    早晨特地将这些报导摆放在韩月的桌上,并附有纸条,写明消息是由咖啡店的一位服务生透露出去的。因为文柔知道韩月在周末从来不看任何报刊,而对于这样的消息,他又会在意多少?

    事实证明,在他吊儿郎当走进办公室后不足五分钟,便像换了个人一样疾速走出,并给出起诉的指示。他并不激动,可那种复杂的表情也绝不是愉悦的。

    拿起电话,拨出何律师的电话号码,文柔看着韩月离去的背影,竟然有些兴奋,预感着某种有趣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怎么会有这种事?”叶洺上上下下地把那一叠报纸翻了个遍“您不是每次出门时都会张开幻雾之屏?”

    也正因为如此,韩月多次与阮依婷出现在公共场合,才没有惹来媒体的关注。

    “这次忘记了。”他只记得要保护好阮依婷,不要她因为自己特殊的身份而改变原本的生活。可是蓝羽菲对他来说什么也不是,他自然做不到那么体贴。

    “真想不到,竟然这么轻松就达到了报仇的目的,嘿嘿!”叶洺暗爽“此时的蓝羽菲必然不会好过。不过阮小姐那边不知道是不是该去解释一下?她一定认为您骗她开会的时候,又去约了其它女孩子,呵呵”“解释个屁,本来就是事实。”

    “可是”

    “那你去解释。”

    “啊?我?”为什么是我?!

    “谁让你丢我的脸?没事当什么第三者?!”

    “啊!那个又不是我的问题,明明是您先对我动粗,才给了媒体机会!”

    “如果不是你当时不停地胡说八道,还用得着我急着教训你?!”

    “可是我也是为了帮您啊!”“我说过拜托你的话了?”

    “虽然没说过可是,哪一次的事不是拜托我来的?”

    “你找死?”

    “我已经死了,月寒大人”

    “呵,提醒我?”韩月摆出杀手锏“那你明天就走马上任去伺候天帝他老人家吧!”

    “啊!月寒大人”叶洺声泪俱下“都是我的错!我再也不敢了”

    二十二年前

    “你、你好大的胆子!”

    “不用你说,我自己知道。”

    “你、你自找麻烦!”

    “那似乎是你自己的行为。”

    “你、你等着天帝给我报仇,把你大卸八块!”

    “我在等啊,可是他怎么还不来呢?年纪太大,行动不便了吧。”

    “呜呜臭死神!你放了我,我们再打过,我一定不会败给你!”

    “你已经说了快十次了,打也打了快十遍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你、你一定会后悔的!”

    “后悔?哎呀,新感受,我很期待。”

    “你你你,大坏蛋!不要脸你欺负女生!”

    “啧啧,看看天帝奠使,说话可真粗鲁”

    “你才粗鲁!放了我!”

    “不放”

    “呜呜”

    月寒已经用尽了自己宝贵的一天光阴,只为了与这只小天使逗闷子。他把她放了,和她打,之后再抓住她,五花大绑进牢房里,周而复始。

    她不肯说出自己的名字也就算了,可是她假哭骗他(你以为死神会有同情心?)、恐吓他(我就是被吓大的!)、说他丑(绝不能容忍!)、放了她就总想暗箭伤人(小丫头的小把戏!),他搜出了她身上携带的二十多种暗器也不能放心,只好用绳子把她绑住。

    “最后问一次,你叫什么名字,说出来我就放了你,还会奉还你的厄运之箭,如果不说,我就让你留在这儿,厄运之箭照还,不过是插在你的小屁股上。”

    这次的恫吓非同一般,芷蓝哇地一声哭了起来,眼泪横流,绝对不只有干嚎的声势。(那是因为她很清楚厄运之箭是什么东西。)

    “怎么样?想清楚了就说。”月寒得意洋洋地看着眼前的战利品,总算弄哭了她,不然说出去,堂堂死神吓不哭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天使,会多丢脸?真不敢想

    “想清楚了”芷蓝吸着鼻子。

    “那就快说。”

    “你叫什么名字?”

    “为什么要知道?”

    “因为好奇。”怎么可能不知道敌人的名字?

    “好,我叫月寒。”

    “月寒?谁给你起的名字?”

    “少管闲事死丫头!”

    “可是是真的很难听”

    “不要跟我废话!快说你叫什么!”

    “我的名字很好听的,我叫芷蓝,很羡慕吧?”芷蓝笑嘻嘻地看着青筋猛跳的月寒,谁能想得到她的眼泪还在脸蛋上放光呢。

    羡慕个屁!

    月寒气哼哼地调头准备离开。

    “喂!喂喂!你去哪里?!别走呀!放了我你再走呀!你答应过的!你怎么说话不算数!”

    “哦哦哦,我答应的。”月寒面无表情地转身,开始为芷蓝松绑。

    “你真的要放了我?”芷蓝偷瞄着横躺在桌子上厄运之箭,那东西也会还给我吧,这下厄运之神不会追着我杀了。

    “想什么呢?舍不得走就留下,我没逼你。”韩月把绳子扔在一边,开始观察兼分析她变幻莫测的表情。

    “美得你!留下?”

    “哼,”月寒对面前的这张俏脸也不怎么留恋“回去告诉天帝,想要我的命,只派一个小丫头来是没有用的,下次别再让我失望了。”

    “告诉天帝?你神经病呀!告诉他的话,我就死定了!如果是天帝找你麻烦,就一定会派来芷轩和芷灵哥哥的,我天生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破坏力又不够强大(可是月寒已经在喷血了),这种事情,天帝都不会让我派上用场的!”

    “这么说,这根本就是我们的私人恩怨了?”除非我脑袋锈逗,不然怎么会和你这种人结仇

    “嗯,私人恩怨。”

    “”“大人!月寒大人!”牢房外突然喧闹了起来。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来了天界的神(芷蓝插播:哇哈哈哈!月寒,认命吧!我的救兵来啦!),他说他丢了厄运之箭,一路追踪竟追来了我们冥界!(芷蓝插播:啊)”

    “哼,是厄运之神吧,去告诉他,他的箭就在我这里,让他来拿吧。”

    “啊你”芷蓝痛哭流涕,可怜她年纪轻轻,还不想命断于此啊!

    月寒俯下身,似笑非笑地看了看芷蓝,伸出手,轻拍她的头“算了,看在你不是在为天帝卖命的份上,这件事我来帮你应付。”

    对这种亲昵的动作,芷蓝并不陌生,可是那只是天帝和芷薇姐姐的专利,连芷灵和芷轩想这么做,都会挨她几大牙。为什么这个仇人月寒要这么对他!可恶!

    最可恶的是她只顾发呆,等到月寒走了以后,她才想起来自己应该暴跳如雷。

    可是自己也是他的仇人不是吗?难倒死神真的会为仇人做好事?

    绯闻风波似乎愈演愈烈了,连日来,记者的围攻令古维兰达一层大厅喧闹异常。韩月坐在位于第五十七层的办公室内,对着窗外明媚的春guang发呆。

    不过是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子,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您比我清楚。可是,要以一个女人的身份来猜测的话韩总,我实话实说了?”

    “你就别卖关子了!”韩月磨牙。

    “记者的纠缠您是深有体会的,他们不仅死缠烂打,还会问出让人极其尴尬的问题。作为一个经验老道的男人,应付这些尚力不从心,您能期待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子对此作何感想?她会感到自己就像被拨光了衣服游街一样的耻辱,她不敢在大街上行走,怕记者、怕路人;不敢去学校,怕同学和老师的冷嘲热讽;不敢回家,怕父母的责骂与不理解。没有人会相信她的清白,她的同学阮依婷更不会轻易放过她!脆弱的女孩子,在这种时候,往往会选择一条绝路来结束自己的痛苦”

    文柔轻咳了两声,觉得刚才这番慷慨陈词已然尽善尽美,因为,在她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韩月的人影已经以超音速飞出大门了。

    “芷薇!”

    “哎?”竟然是芷轩,芷薇坐在银果树的枝丫上,笑眯眯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从天极山回来的?”

    “刚刚回来!”芷轩似乎因为什么事正着急,一屁股坐在旁边,枝丫晃了又晃,直到他收起了那对金色双翼“芷薇,我刚去了天帝那里。到底怎么回事?芷蓝怎么被贬为人类了?!”

    “被贬?”呵呵“傻瓜!天帝怎么会舍得赶走芷蓝?”

    “我说也是,可是天帝就是不告诉我原因!”芷轩卷曲的亮蓝色长发轻舞着,俊美而秀气的脸形和芷蓝颇为相似。

    来事情有点严重,韩月停下脚步,伸手摸了摸叶洺的额头“脑子挨烧了?”

    “没有。”叶洺继续装可怜“唉?大人,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去a大。”让他这么一问,文柔的话才又开始在韩月的耳畔萦绕了起来,不行,蓝羽菲那女孩子

    “什么?!去a大?!”叶洺突然复活了“您终于想通了!总算没有白费我一下午”

    “你一下午?”

    “呃大人,我看您最近一直心情不佳,一定是太担心阮小姐对您的误解了。可是我能理解”不知道叶洺被什么事感动得一把瀑布鼻水“我能理解您即希望她能幸福,又寒心于她忘记了你们两个人共同拥有的浪漫缠mian的过去,不了解您,轻易地相信他人对您的诽谤!”叶洺实在说不下去了,他太为他的月寒大人伤心了。

    “你在说什么?”韩月一脸莫名其妙外加一身鸡皮疙瘩“快走,跟我去a大找蓝羽菲!我有点担心那丫头了。”

    “啊?蓝羽菲??担心她?”叶洺狂吐白沫

    “别慢吞吞的!”韩月走在前面催促着。

    “啊!不要啊”叶洺整个人拖在韩月裤腿上,让韩月一步一个脚印“不要啊,我不要去见那个总叫我大叔的女人!呜呜!”

    “芷芷蓝”芷灵难以置信地盯着这个来开门的姑娘,很快就抱紧她号啕大哭起来“芷蓝!你这是怎么了啊!你的翅膀在哪里呀!”

    “哇l给我老爸打电话呀!”蓝羽菲抓住芷灵的头发用力拉,试图把这块膏药从自己身上撕下来。

    “喂喂,小妹妹,别叫别叫!”芷轩如同提着一只老母鸡一样揪起芷灵的一对纯白色翅膀,往门内迈了一步,转身关上了大门。幸好没有人经过,不然之前的蹑手蹑脚都白废了。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两个好看得好像画出来一样的大男人,每人插着一对翅膀,跑来自己家里又哭又喊?!我怎么这么衰啊!出门不利也就算了,躲在家里都还能遇见这么重症的精神病患者?

    “芷蓝”芷灵痛不欲生,不停抽泣“本来今天芷轩来找我,告诉我你变成了人我还不相信,现在一看呜呜”

    “好啦,你哭什么啊,她又没死,我们接她回去不就得了!”芷轩受不了了,早知道他才不会没事找事把芷灵找来。

    “我哭什么?你看看她!”芷灵一把抓过受惊过度的蓝羽菲“你仔细看看她!这哪里还是我可爱美丽的小蓝妹妹!她的翅膀呢?!是谁把她折磨地这么丑陋?!没有翅膀!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啊我丑陋”蓝羽菲双眼翻白

    “芷灵,”芷轩无奈地摇摇头“人类本来就没有翅膀,这个世界上本来就只有我们天使才有翅膀啊。天帝也没有翅膀是不是?天界的首席天使烈焰不也是可以隐藏双翼的?”

    “天帝?所以我一直就看他不顺眼!”芷灵自恋地摸着自己的双翼。

    “天”芷轩不想活了。

    “你们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再再不走我就我就要叫警察了”珥丫战兢兢地躲在墙角,守着电话。

    “警察?什么东西?”

    芷轩白了芷灵一眼,对珥丫微笑着说:“你是只血养的小鬼吧,芷蓝的?不要害怕,我们都是她的朋友,确切地说,我们都是她前世的朋友。”

    “前世?”蓝羽菲和珥丫同时惊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