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陈青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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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家宇喃喃地道:

    “谁说世上没有温暖,谁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岳少侠快点取去吧!”柳梦丝悲声道:

    “小妹十二岁时,在绝壑中练习轻功而失足!双腿皆断,虽用乌金线接好,却不能用力,自那时起我的命运就注定了”

    岳家宇肃然道:

    “柳姑娘千万别折磨自己,以你的身手,已可侪身当今高手之列,正是残而不废”

    柳梦丝掩面悲声道:

    “可是人家都讨厌我这个废物!”

    岳家宇大步走近;握着她的手,虔诚地说:

    “在下非但不讨厌姑娘,而且万分钦佩你!”

    柳梦丝的娇躯有些颤栗,这是有生第一次被异性年轻人握住她的手,紧张,羞涩和些微喜悦情绪,震撼着她的心身,幽幽地说:

    “我知道你只是同情我”

    岳家宇正色道:

    “除了同情之外,也很喜欢你!假如我能有你这样一位妹妹,我会感到骄傲的”

    “咳”她深深地叹口气,道:

    “岳大哥,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妹妹了,象我这样的妹妹,只会增加你的累赘,也会使你脸上无光”

    她自动拆下腿上的乌被丝,使岳家宇万分激动,世人都以为残废之人不易相处,格格不入,却不去探讨他们孤僻的原因。他们养成自卑心理,乃因有些人以他们的残废作为取笑的对象,以自己之所能,讥笑残废者之不能,这种人才是世上最低贱残忍的败类。

    “不!你不要总是这样想!”岳家宇肃然道:

    “我自幼失去父母,而且上无兄姊下无弟妹,命运之苦,绝不在你之下,但我仍然坚强地活着!”

    他肃然道:

    “梦丝妹妹,你必须记住!那些没有同情心的人,不值一哂,过去这世上没有他们,人类过得很好,现在有了他们,这个世界也没有改变!备此以观,这世上有没他们,实在不关重要!他们只是这些世界上的渣渍,糟塌粮食的行尸走肉,你若能这样想,必定心平气和”

    柳梦丝感动地道:

    “岳大哥,你为什么不早点来呢,假如我能让那些毫无同情心的人知道,我有你这样一位大哥,我该多么骄傲啊!大哥,你该知道,象我这样不幸的女孩,骄傲是何等珍贵的东西,正因为那些没有同情之心之人,缺乏这种美德,所以他们非常妒嫉你,也极恨你!”

    “岳大哥,请你回去吧!”她把乌金丝交到岳家宇手中,悲声道:

    “岳大哥,不知何时才能再到你?”

    岳家宇正色道:

    “俗务一了,我就前来看你,我希望你能快乐起来!”

    柳梦丝颤声道:

    “我会的,岳大哥,希望你这乌金丝能救了你的亲人,那样你才会快乐,你能快乐,我才能获得真正的快乐”

    只是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已使岳家宇热泪盈眶,他紧握着她那冰凉的小手,大力摇撼一阵,怆然道:

    “梦丝再见了”他掠出窗外,一阵急奔,来到湖边找到了一小舟,向岛外划去。

    湖面上夜风料峭,寒气袭人,但想起柳梦丝的仁慈,心头却升起一丝暖意,心想,真是“天涯何处无芳草”!设若那些武林黑道人物能看到刚才情景,虽是铁石心肠,亦该大澈大悟。

    “万紫琴和纪露露如何了?尤其是纪露露,会不会支持不住,伤势恶化而提早死亡呢?”

    因此,他又想起了白琬,一时之间,弄不清是恩是仇?她是恩人之女,却因生性偏激,使这局面不可收拾而令人痛恨。

    “这正是损人而不利己!她自己得到了什么?”岳家宇慨然一叹道,喃喃地道:

    “这种人最可恨!可是世上的坏人大都如此,因为他们在知道损了别人就会对自己不利,在他们损人之时,已经认为是对自己有利的事了——”

    快到湖岸,隐隐看到一个高大之人站在岸上,正在注视看他。

    岳家宇以为是老化子子,大声道:

    “前辈尚幸不辱使命”

    这时小舟距离湖岸三五十丈,他突然发觉此人不是老化子,因为老化子绝对没有这样高,转念工夫,小舟已到了岸边。

    岳家宇突然一震,而对方也同时震颤了一下,冷峻地道:“什么不辱使命,现在说这话不嫌早了些么?”

    此人身材高大,紫脸膛,浓眉大眼,正和岳家宇所冒充之人相似,他掠下小舟,肃然道:

    “请问前辈可是‘紫面金刚’柳鹤图大侠?”

    老人冷冷地道:

    “何必多此一句!”

    岳家宇为了救人,才听老化子指使,而出此下策,不禁有些不安,立即抱拳道:

    “柳前辈请息怒,晚辈擅进贵岛,冒名取物,实有不得已之苦衷”

    柳鹤图厉声道:

    “你冒充老夫,所为何物?”

    岳家宇肃然道:

    “晚辈有位亲人胸骨折断,必须用乌金丝缠接,乃”

    “到手了没有?”

    “到手了”

    “你伤了我的女儿才到手的?”

    “没有!”岳家宇正色道:

    “是柳小姐亲手赠予的!”

    柳鹤图厉喝一声,道:

    “胡说!小女的乌金丝缠在脚上,她岂能牺牲自己而成全你这素昧平生之人。”

    岳家宇肃然道:

    “事实正是如此!这也是令媛的伟大之处”

    “拿过来!”柳鹤图冷厉地伸出手,道:

    “老夫不承认她是我的女儿!”

    “什么?”岳家宇心头一震,想起了柳梦丝种了一些奇花瑶草,都是柳鹤图自岛外移植的,由此可见柳氏夫妇对女儿十分钟爱。因而柳鹤图这句话,使他隐隐心痛,冷冷地道:

    “柳前辈,晚辈希望你是因一时之气,才说出这种话来”

    柳鹤图厉声道:

    “小狗,你听清楚了!老夫没有这女儿,我恨不得她马上死去!”

    岳家宇怔了下,切齿道:

    “柳鹤图,你诅咒自己的女儿,仅是为她赐我乌金丝么?”

    “当然不是!”柳鹤图一字一字地道:

    “老怪物并非老夫的原配,柳梦丝是前夫生的,柳玉才是老夫和前妻生的,可恨那老怪物把一身绝学传了她的女儿,却不传给柳玉”

    岳家宇轻蔑地一哂,冷峻地道:

    “堂堂男子汉大丈夫,竟为了老婆的武功而妒嫉自己的女儿,真是令人齿冷,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使你怀恨自己的女儿呢”

    他冷哼一声,续道:

    “你可知道你女儿很尊重你么?”

    “老夫不要她尊重!”柳鹤图冷冷地道:

    “若非老怪物看得牢,老夫早就把她宰了”

    “老狗,看掌”岳家宇忍无可忍,抡掌当头劈下,柳鹤图嘴角上挂着一丝狞笑,不避不闪,抬臂一迎“蓬”地一声,岳家宇竟被震退了一大步。

    在岳家宇来说,十分不服,但柳鹤图却大为惊骇,他的名望和功力,武林知名,而且使了六七成力道,仅将一个年轻人震退了一步。

    岳家宇心想,我若不杀了这个老贼,柳梦丝迟早必被其暗算,我若是杀了老贼,柳梦丝天伦之梦立告破灭因为她仍以为老贼喜欢她。

    岳家宇暗暗一叹,觉得苍天对柳梦丝太残酷了,她现在的处境,象在一个美梦之中,一切都是空的,一旦梦想,必不会留恋这龉龊的世界。

    岳家宇暴喝一声,运起“一元罡”施出五招绝学第一式。

    这些日来,他一有空暇,就苦研三位前辈所传他的招式与本门武功柔合一起,大有进境,而且感觉这种怪招,以飘逸轻灵为主,出掌不带风声。

    柳鹤图乍见他两臂一张一剑,活象一只大鸟刚刚落下姿势。却突然斜掠而起,有如惊弓之鸟,正要落实,乍闻风吹草动,又匆匆飞离。

    岳家宇暗纳一口真气,身随意动,骤升三四尺,堪堪让过掌劲,身子划个半弧,斜掠而下,交互拍出两掌。

    柳鹤图以掌成名,见多识广,却未过这等掌力与轻功相辅相成的怪异招式,杀机陡起,集平生功力,双掌平胸推出。

    轰地一声,地上砂石激溅暴射,尘土狂卷,两人的身子倒飞一丈多远,都收势不住,倒在地上。

    突见一条身影在尘雾中疾掠而至,伸手一抓柳鹤图的衣领,想把他提起来,哪知柳鹤图虽然倒地,并未受伤,就地一滚,跃身出手,快得出奇,反而抓住了来人的衣领,厉喝一声“去!”抖手向湖中丢去。

    岳家宇大为吃惊,因他已经看出,来人正是老化子,想不到他如此不济,这一丢虽不会受伤,却是丢人现眼之事。

    只见老化子的小身子向湖中落去“卜通”一声,溅起一蓬浪花,然而,说也不信,刚才“卜通”落水之声,不知是什么?老化子却蹲在一丈之外,双臂抱胸,直打冷战,嚷嚷道:

    “柳老贼,那件葛布衫,老夫穿了三十余年,记得是进京应试时,家母亲手做的,古诗云: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老化子为了纪念她老人家,发誓今生绝不再换第二件,你老贼若是不小心弄坏了,我和你没完”

    柳鹤图右手抓着一件补绽累累的葛布衫,楞在当地,岳家宇也不由目瞪口呆。

    刚才他还为老化子担心,怕他丢人现眼,然而,柳鹤图的人却丢大了!

    原来当柳鹤图抓住老化子的衣领的一刹那,老化子一手解扣,另一手抓起一块大石,就在这眨眼工夫之间,五个衣扣完全解开,趁他一丢之力,脱了下来,并且顺手抛出大石,落入湖中。

    这完全是一种至高的小巧工夫,若非亲眼所见,岳家宇绝不相信解开五个扣子竟能与一丢的动作同时完成。

    柳鹤图本是紫色脸膛,此刻竟变成茄色,浓眉挑了一阵,丢了葛衫,厉喝一声,道:

    “老夫和你拼了”

    人随声至,双掌平胸猛推,无俦掌力,呼啸而至,向老化子当头压到。

    哪知老化子既不出手接招,也不向左右闪避,竟顺着对方的奇大掌风,穿掠而上,有如逆流而上的剑鱼,他身上的内衣,在奇功下发出刺耳的声音。

    这是柳鹤图平生功力所聚,未留丝毫余力,乍见对方偏偏自掌风中迎上来,不由的心胆皆裂,抽身暴退。

    但老化子一闪而至,左右开弓“叭叭”两声,打了柳鹤图两记耳光,清脆得有如截断一块甘蔗。

    柳鹤图被打得满天星斗,一怔之间,老化子伸手在他的后脑杓上按了一下,道:

    “现在不能叫你回岛,以免伤害那可怜的小女孩!干脆,就作老化子的随从好了”

    柳鹤图摔摔头,目蕴凶芒,厉声说:

    “老贼,你刚才拍那一掌,已使老夫种下暗伤,大约半年后才能发作,是也不是?”

    老化子小心翼翼地捡起葛衫,穿在身上,挥挥手道:

    “老杂碎,要想多糟蹋几年老米饭,现在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眼着老化子走!何用半年,只要一月内老化子不为你解除暗伤,你不伸腿瞪眼才怪啦!”

    “紫面金刚”柳鹤图一生刚愎自用,也是独霸一方的人物,哪能听人摆布,面孔一阵扭曲,举手就要自碎天灵。

    老化子冷冷一笑,道:

    “柳老贼,你要是这样死,对不起柳家十八代祖宗,最低限度,也要完成了那一件大事再死不迟”

    柳鹤图微微一震,缓缓放下手,沉声道;

    “老贼,完成什么大事?”

    老化子回身便走,冷冷地道:

    “你这次出岛,为了什么事情?难道那不算一件大事么?”

    柳鹤图又是一震,急步追上,老着面皮,道:

    “老化子,你你知道这件事?”

    老化子哂在说:

    “武林中事,老伙子不知者恐怕不多!你还是乖乖地跟我走吧!包你有好处”

    柳鹤图态度转变,呐呐地说:

    “老化子,老夫虽不认识你,却知你必非泛泛之辈,大名可否见告?”

    老化子淡然道:

    “知不知道都是一样,不知道也许你会好受些!”

    岳家宇仍然怔在当地,深信这老化子身手之高,不可臆测,只闻老化子大声道:

    “小子你还不走,难道想毁弃诺言开溜不成?”

    岳家宇立即跟上,朗声道:

    “晚辈可不是那种出尔反尔之人,前辈只管放心!听前辈的口气,似乎也曾进岛,不然的话,怎知柳梦丝姑娘不幸遭遇?”

    老化子道:

    “闲话少说!小子,设若万、纪两个丫头不治身死,白丫头出了家或者不知所终,你能否迁就一下?”

    岳家宇沉声道:

    “前辈不是说万、纪两位姑娘不会死么?”

    老化子大声道:

    “老化子可没有向你保证,一定能救活她们,只是有五成的把握。”

    岳家宇心头一凉,忿然道:

    “事到如今,前辈似乎想敷衍塞责,如果早知如此,晚辈”

    老化子突然止步,大声道:

    “小于,五成就是五成,多一成也没有,老化子再坦白的告诉你,两女死活的机会各有一半,你要毁约老化子并不反对!”

    死与活各有一半机会这句话,若仔细推估,完全是不负责的搪塞之词,试想,不死就是活,不活就是死,死了就活不成,活了就不会死。

    岳家宇当然知道这个道理,而且对老化子的来历仍是莫测高深,但他心里清楚,即使有了乌金丝,他也救不了纪露露。

    “前辈,我相信你就是了!”岳家宇慨然一叹,道:

    “前辈刚才曾说,设若二女不治,要我将就些,到底是将就什么?”

    老化子道:

    “将就一个残废女孩,我知道你并不讨厌她!”

    岳家宇不由一震,道:

    “这个事谈不到将不将就,柳梦丝姑娘美慧而仁慈,设若晚辈未和她拜为异姓兄妹,那正是求之不得之事!但现在就谈不到了”

    柳鹤图哼了一声,冷冷地道:

    “小子,你在老夫家中,到底玩了些什么花样?”

    只闻老化子嘻嘻笑了一阵,道:

    “柳老贼,你这人未免太蠢,那还用问么?他既然冒充你的身份,就是一岛之主,晚上与你那老伴同床,白天骑着你那匹爱马,在岛上驰骋兜风”

    柳鹤图须发皆张,厉声道:

    “小子,这可是真的?”

    岳家宇摊摊手,尴尬地道:

    “事实确是如此不过”

    “怎样?”柳鹤图抓住岳家宇的肩胛,厉声道:

    “你确曾和老妻同床了?”

    岳家宇想起那件事,身上又起了鸡皮疙瘩,呐呐地道:

    “不错!但是——”

    “逢”地一声,柳鹤图又一掌震退了岳家宇,蹬蹬蹬连退五大步,额上青筋暴起,切齿道:

    “小子,你你简直连禽兽也不如!”

    岳家宇被震得血气翻涌,大声道:

    “柳鹤图,你莫焦急,在下被情势所迫,以免露出马脚。勉为其难,只得与她同床,但在下岂能与你之妻做出”

    只闻老化子兴灾乐祸地道:

    “柳老贼,你听到没有?人家和你老婆睡了觉,现在又嫌地老了呢!”

    岳家宇不由大怒,道:

    “前辈你再为老不尊,可别怪我口出不逊了,在下和他的老妻同床,不过盏茶工夫,就离开了那卧室!”

    柳鹤图冷冷地道:

    “可是老夫知道老妻的毛病,人虽老珠却未黄,常使老夫穷于应付盏茶工夫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老化子拍手大笑道:

    “听见没有,岳小子,你跳在黄河中也洗不清了!柳老贼对自己的老婆已失去信心了!”

    岳家宇沉声道:

    “前辈你若再挑拨离间,你的人格就大有问题!岂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柳鹤图道:

    “小子,我相信你就是了!我老妻还有个毛病,一旦兴致来了而遭冷落,就兴意索然!咳这是从何说起”

    岳家宇正色道:

    “前辈,宝物都已得手,你是否应该立即起程,前往救人?”

    “好吧!”老化子接过乌金丝,道:

    “你既然相信我,就把救人之事交我去办,如果救活了,不久你就可以与她们见面,假如死了,你也不能怪我!”

    岳家宇黯然道:

    “那是自然!前辈只要尽力而为,即使救不活,那也不能怪你,只能归咎于命运”

    老化子续道;

    “从现在开始,你还要听我指挥两个月,我叫你做什么,你必须照做,我虽不在你的身边,却了如指掌,喏!这个拿去,先看红的纸包,依计划行事,红包内之事完成之后,再拆黑纸包,两件任务完成之日,大概老化子已经事毕,可以和你们相见了!”

    岳家宇接过两个黑,红纸包道:

    “前辈,你去救纪姑娘,晚辈去救万姑娘,那样不是快些?也免得奔波之苦!”

    老化子哂然道:

    “老化子若要亲自跑路,那才冤枉呢,这两件救人之事,自有人代我去做!而且会得比我好!”岳家宇肃然道:

    “前辈,这样做是否太大意了些?设若所托非人,岂不误了大事?”

    老化子大声道:

    “小子,你干不干,只要说一句话就行!我托之人都是当代名医,你若要我亲手救人包死不活!”

    岳家宇苦笑一下,心道:

    “这老怪的身手和脾气,真是莫测高深,他那嬉笑怒骂,吊儿郎当的态度,实在使人放心不下,但他一连支使我做了几件事,都不象有坏的企图,只有一件,与他所说的颇有出入”

    他沉声道:

    “晚辈不再怀疑前辈,只是有一件事甚为不解,前辈叫晚辈到纪府盗那面具,声言与那魔头有关,可是”

    老化子道:

    “这件事我自有深意,日后自知,现在咱们就此分手,并把柳老贼移交与你,可以任意役使,不必客气!”

    柳鹤图冷哼一声,道:

    “要饭的,你要我听他指挥?”

    老化子冷笑道:

    “怎么?你认为丢人是不是?告诉你吧!你老贼除了多吃几十年老米饭之外,哪一样也不如他,他肯指挥你,已经算是你的光荣了!”

    老化子连讽带损,使柳鹤图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呐呐又止。

    老化子沉声道:

    “柳老贼,我的话已经说,你若是不愿意干,就此滚蛋,如果愿意委曲一下,就必须听这小子指挥,如果临时发生纠葛或是反抗情事,老化子拿你是问!”

    柳鹤图老脸上痉瘘一阵,哼了一声却未开腔。

    老化子续道:

    “小子,你必须记住,先拆红包,依计行事,若是阳奉阴违,可别忘了两个妞儿的生命在老化子手中!”

    说毕,转身疾驰,没于苍茫夜雾之中。

    岳家宇不能不佩服老化子的本领,象“紫面金刚”柳鹤图这等身份,竟也甘心低头臣服,尤其是刚才老化子炫露那手小巧工夫,真是神乎其技,不可思议。

    岳家宇拆开第一个红包,里面只有一个纸条,上面写几行潦草的字,若不仔细推估,简直无法辨认。

    只见上面写道:

    “速去皖境潜山,火烧红云寺,先到该寺西北方白猿洞中,见机行事,但必须彻底焚该寺,片瓦无存。”

    岳家宇不由一震,过去听说过潜山中有个红云寺,主持是一代高憎,老化子虽未说明是否要烧死该寺僧侣,但由“彻底焚毁”“片瓦无存”这两句话来看,当然是指僧、庙俱一口不留。

    岳家宇冷冷哼了一声,心想,前此,他并未叫我去做坏事,那不过是一种手段,使我信赖他,然后再逐步实现他的诡谋。

    他看了柳鹤图一眼,沉声道:

    “柳鹤图,老化子叫我们去焚毁潜山中的红云寺,你意下如何?”

    泖鹤图冷冷地道:

    “不要说去烧红云寺,就是去烧皇宫大内,我也敢去!”

    岳家宇冷冷一哂,道:

    “象你这种不分善恶,只知利害之人,当然什么事都会做出来!红云寺佛门净地,岂容任意毁之!”

    柳鹤图冷声道:

    “设若你知道他是谁?你绝不会反抗他!此行以你为首,老夫不便置词!”

    岳家宇肃然道:“他到底是谁?”

    柳鹤图哂然道:

    “不知道就算了!反正他能信赖你小子,就深信你能依计行事!”

    “如果我偏不去烧红云寺呢?”

    柳鹤图冷冷地道:

    “除非你想要那两个妞儿死亡!”

    岳家宇心坎上好象被戳了一刀,再看看那纸条,下面具名是“中原首富”四个字。

    岳家宇耸耸肩,哂然道:

    “老怪物恐怕是中原最穷的人,不知‘中原首富’是什么意思?”

    柳鹤图似已知道老化子的身份,却不愿告诉他,由此看来,老怪物必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岳家宇收起纸条,道:

    “我们走吧!不管怎样,总要先去看看!能烧则烧,不能烧就绝不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