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离奸计

死磕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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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病榻上的鲁磊运气疗伤后,洪风回到了府邸。庆依玲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迎出来,洪风奇怪的问:“夫人,你刚去了哪里,怎么没陪鲁磊一起回来?”

    庆依玲眼睛直直的,好似丢了魂一般。洪风坐在她身边,搬过她的身子,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庆依玲回过神来,直直的盯着洪风,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说:“知道了,我知道了。”

    洪风摸摸她的头,心想:这是烧糊涂了,头摸着也不热啊?

    庆依玲攥住他放在头上的手,喊道:“夫君,你有孩子了。”

    洪风有些回不过神来,他心想:从三年前流产后,庆依玲就没再怀孕,济世药铺补药倒是吃了不少,难道......?

    洪风脸露喜色,道:”夫人,这次我要禁足你几个月,省得你大大咧咧的再......”

    “不是我,洪风,是雍容姐。你知道吗?她后院藏了一个孩子,和你长得好像好像,而且从年龄上推断,应该就是的。”

    庆依玲无疑是最爱洪风的,这时候,她并没考虑到这孩子会对自己地位的影响,只是满心的替洪风高兴。

    洪风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弯,他说:“夫人,别着急,慢慢说。”

    庆依玲由紫凰陪着,再次爬上了白芷山头,她心里很着急,爬得满头的汗,将紫凰远远的抛在身后。

    金花正在为沙棘运气,爱喻进来报:“婆婆,丽帮的洪夫人来了,又带了好多的礼。”

    “看来,她是奔孩子来的。”金花心想。

    上次被庆依玲撞见后,她心里就有了主意,站起身来,交待爱喻说:“徒儿,你好好教沙棘运气,别偷懒啊。”

    金花走后,爱喻冲沙棘伸了伸拳头,沙棘吓得哭起来,爱喻赶紧蒙住她嘴巴,嗔怪道:“小丫头片子,我怎么欺负你了,哭什么丧?”

    爱喻想不通,金花婆婆为什么用在这个小孩子身上的精力,比其它弟子身上加起来都多?爱喻和其它弟子都不敢冲金花发火,只好背地里欺侮小沙棘,可怜小沙棘不会说话,只会哭。

    桌子上摆着各种各样的糕点、补品和小孩子的衣服。而旁边的,是那张谄媚的狐狸脸,她甜甜的说:“雍容姐姐,这是鲁磊的夫人,您的弟妹紫凰,她想来看您......”

    金花冷笑了,打断她,说:“洪夫人,还有鲁夫人,我是金花帮主金花,麻烦别叫错了。”

    “雍容姐姐......”庆依玲想走到她身边去。

    “住嘴,请你出去。”金花闪过了,她指着大门,心想:在这里还敢如此放肆,还把自己当成三年前的那个任人欺侮的绣女呢?

    庆依玲拦住已经发怒的紫凰。

    而庆依玲脸上的窘色让金花很是受用。

    庆依玲深吸了口气,争取着:“好,金花帮主是吧,我们长话短说,你回家帮好吗?我们俩好好处。”

    金花更不耐烦起来,她拂袖欲去。庆依玲赶紧挡在她面前,豁出去了似的喊:“你就是不想回家,那小沙棘也得有个家,她也需要她爹。”

    金花冷笑一声,心想,看样已经打听过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啊。

    看金花不再吭声,庆依玲认为

    金花心动了。她想:看来再加把火就搞定了。

    她风风火火的回到府?,洪风正在看书。停住脚,通过半掩的门,她默默的注视着他:烛光把他的影子映在墙上,看起来竟有些佝偻.庆依玲的鼻子酸酸的,不孝为三,无后为大,洪风成家这么多年了,没有一儿半女,将来如何去见洪家的列祖列宗?

    庆衣玲攥紧拳头,她暗自下定决心,就算自己离开,也要为他争取到孩子。

    望夏楼二楼的包房里,洪风和雍容坐在这里,雍容算了一下,距离上次来这里,已经五年了。这五年间,幸福、甜蜜、伤心、离别、生死都让她体会到了。

    望向窗外,天边的火烧云还是很美丽,但她已不是喜欢看彩霞的雍容了。

    洪风给她斟了酒,看金花没有动静,自斟自饮了几杯后,淡淡的说:“那孩子到底是不是我洪风的,其实我并不在乎,你也不用太在意了。”

    金花冷笑了一下说:“是啊,洪帮主事业是如日中天,家里娇妻妩媚迷人,你又如何在意这些?”

    洪风手一挥,露出痛悔之色:“关于依玲这件事,是我愧对了你,我很后悔把心都给了朝廷,给了丽帮,没有处理好家事务,才让弓家......”

    洪风眼眶湿润了,弓无峰和万金玲对自已好是事实,怪只怪自己太贪心了,他接着说:“是我对不起弓家两位老人,老天在惩罚了我,我又怎能厚着脸皮去要孩子?”

    金花想起惨死的爹娘和兄长,内心凄然。

    “雍容,哦不,金花帮主,你尽管带着孩子生活,我不会再让依玲去叨扰您。”

    洪风站起身,冲她一抱拳,转身欲走.

    “洪帮主,你停停听我说。“

    洪风站定,虽没有回头,但后背僵住了。

    金花升起报复的快感,她说:”对不起,是我隐瞒你了,那孩子不是你的。”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庆依玲,要让她误会。”洪风猛的回身,他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不相信。

    金花踱到洪风面前,用手挡住嘴巴,低声而又神秘的说:“洪帮主,我信任你才说的,你可不要外传,那沙棘是死臣张一木的孩子。当时我正在他府里搜索罪证,抄家的官兵来剿,他夫人刚生下孩子,我看这孩子可爱,怕她命不保,就趁着混乱偷偷抱了去。”金花直了身子,吁口气,说:“洪帮主,我只告诉你一个人,沙棘是张一木的根,如果被外人知道了,你懂吗?”金花做了个杀头的动作,神情很诡异。

    洪风看着金花,那双曾经明澈如水,如同护城河一样的眼睛,现在深的让人看不到底。

    答应了金花,洪风自然不会告诉庆依玲的。她连问了几次,洪风只是交待不要再去叨扰金花了。

    没有得到满意答复,庆依玲心中的疙瘩越来越大,他算了算时间,洪风是去望夏楼见了金花后,就有了心事。她猜想洪风和金花有了秘密,一个只有他两个人才知道的秘密。

    慢慢的,庆依玲多愁善感起来。

    葛右端坐在书桌的一侧,如讨债鬼一样冷眼看着洪风。洪风猜他并无正事,就继续坐在那里翻看着兵书。葛右不耐烦了,将手挡在书上,愤愤的说:“洪大书呆子,你整天坐在书房里

    看书,知不知道外边变了天?”

    洪风抬起眼:“哦。”

    “哦你个大头鬼。”葛右装作生气的样子。斜眼一看,洪风又埋头在书堆里,葛右心想,等他主动来问,还是母猪上树吧,他接着说:“洪大帮主,现在有两件影响我朝的大事,你到底要不要听?”

    “哦?”听到这里,洪风总算将注意力集中到葛右身上。

    “第一件事,中瀛已经找到了做火枪炮的材料,听说就在我朝的长陵,估计中瀛已经有所动静。”葛右停顿了一下,偷偷一看,洪风果然听入了神。

    “第二件事,现在各帮派流传一句话:一入帮派深似海,性格深沉海底针。”

    “哦?”洪风又哦了一声,证明真的在意,否则他又去干其它事情了。

    “说是名次不重要,可谁不是赢了兴高彩烈,输了垂头丧气。一句话就能引起一场血拼,这么不团结这么浮躁,要是真有强大的外敌,那......”葛右越说越紧张。

    洪风明白,白蚁从内部啃噬,表面上看坚不可催,可一旦有外部力量,就将决堤千里,毁坏极大。

    “洪帮主,现在周边好几个朝对我虎视眈眈,自己如果不团结,那将有灭顶之灾。”

    “葛兄还有如此深的道行,看得如此透彻。”洪风一向认为葛右只是仗着祖宗的财产混日子之人。

    “我哪有那本事,是潇湘书院的净心夫子说的。”洪风发现,葛右的眼睛里有了小红心心。

    “净心夫子?”洪风问。

    “对,净心夫子原名爱萍,听说她小的时候救过一个游历的高僧。那高僧说她是莲心菩萨下凡,需要点化成仙,她就跟着高僧四处游学传教。后来在朝廷帮助下,二人在长陵建了潇湘书院,朝中很多的有识之士都在此学习过。虽然高僧圆寂了,但潇湘书院的名气越来越大。如今她不仅在天朝,在各朝都很有名,真的真的。”葛右吐沫横飞的说。

    洪风站起身来,踱步到窗户前,说:“葛兄,趁现在帮中无事,你带我去拜会净心夫子如何?”

    葛右说:“不行啊,洪帮主,那净心夫子并不接见朝中红人?”

    “哦?”

    “听说啊,只是听说,风回雪王对净心夫子存有贼心。她为了堵上旁人的嘴,说高僧死前说,因她是菩萨转世,要净心净身,死后好上天坐莲花座。”

    这夫子还真能扯,洪风不由笑了。

    “洪帮主,你别笑,你是王上身边的红人,我怕那净心对你有戒心。”

    洪风以一个好学者的身份,给净心夫子洋洋洒洒写了封拜师信,后署“无名”。

    很快收到了净心夫子的回信,称她收到姜母国的邀请,要去那里游学,等回来,希望在潇湘书院里见到无名。

    庆依玲听说洪风要去长陵求学,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往他怀里揣上装满薰衣草的香囊。

    洪风告别庆依玲和鲁磊等人,出得城门,一路向南。走了没多久,他勒住马,若有所思的回过头,城墙上,庆依玲的长裙被风吹起,看见他回头,她高兴的用力挥着手。不知道为什么,洪风的心痛了一下。

    他勒紧缰绳,“驾”马儿像疾风一样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