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令我迷惘02

以上皆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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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上课的时候不多,年底又纷纷结课备考,叶书冉也只有上课的时候回学校,下了课收拾东西继续回易堃那里住。也不知是不是要毕业了,走廊里各个寝室串起来闹腾,若不是楼下的阿姨管得严,男生恐怕也要混进来参加狂欢。因此她更愿意跑到易堃那里寻个清净。只不过今天不行,易堃晚上节目直播,第二天上午有单科结业答辩,她别扭了半天,最后还是不得不让赵巍晚上去电台接她。

    赵巍悄悄告诉叶书冉:他考研不行,保送研究生也没有希望,正在想办法留校,很有可能会留系里当辅导员,三年后保研。正好三年后易堃也研究生毕业了。培养三年感情,争取三年后双宿双飞,到时候研究生读不读就再说。叶书冉觉得赵巍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说明对易堃的心已经真到不能再真。而且只要她不在,易堃和赵巍便相处的机会比较多。所以她决定等过三天易堃的妈妈来照顾她,她就不去那边了。

    叶书冉抓住风风火火进来,抱了书包、坐垫就要出去上自习的苏尚问:“这些天我都没在寝室常呆,没人找我有什么事儿吧?”

    “我不清楚,我上自习都很晚才回来,通常都是老大和老四在寝室呆着。”

    也是,她忙着复习考研,在寝室的时间也没多少。

    “注意点儿身体,你看你的脸都是青灰色的了。”

    “是啊是啊,我都没时间回家进补,我老娘也不把好吃好喝给我送过来,太不关心我了。等我把这本专业书看完,你请我吃好的啊!”

    叶书冉挥挥手,说:“快去上自习吧,你要是有时间正经吃一顿饭,我顿顿请你吃好的。你看你那两条腿,跟圆规似的!”

    谁料叶书冉刚跟她屁后关好门,“哐当”她又撞门进来。“我那天回来取书,还真接了你一个电话,男的。我说你好长时间没回寝室了,在校外住的。”

    叶书冉觉得这话好像有什么问题,又说不上来,便问:“谁啊,报姓名了吗?”

    苏尚一拍脑袋,说:“没记住。我跟老大说了,你问她吧,我先走了。”

    叶书冉决定去水房那个八卦集散地洗衣服。想要知道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事,呆上几十分钟就行。

    她进去的时候,水房只有三个人,一个是国际法的白雪,另外两个是经管的。白雪见她进来,打了个招呼,叶书冉也跟她打了招呼,在背对她的方向放好了盆,拧开水龙头,哗啦哗啦接水。

    那两个经管的女生继续说:“那个大四的师兄是怎么瞄上你的?他不都要毕业了吗,怎么在大二女生里找女朋友?”

    “你不知道他们大四流行黄昏恋吗?……哎,师姐,不是说你们俩啊。”叶书冉跟白雪都冲她笑了笑。“他们好多人都突然觉得,大学毕业前都没有过女朋友的人生不完整,就瞎折腾。他毕业走了,我在这儿守寡吗?”

    叶书冉狠狠地憋着没笑出来。浸泡好衣服,回寝室去呆着,架着梯子爬到柜子上面找那件红色的大毛衣。她觉得最近的心情实在不明朗,必须提提气。下午在商场买了一支唇彩也是比较艳丽的颜色。捧着毛衣闻了闻,还好,不是搁置久了的味道,看来她保养衣服的独门秘笈还是很有效的。可是下梯子的时候,脚下不稳,手捧着毛衣又没有及时反应过来抓住梯子,不小心就摔了,脚也崴了一下。她爬起来,扶着歪斜了的梯子,活动活动脚踝,还好,不厉害。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今晚结束前,可是要小心了。

    小心地走到水房,那两个经管师妹已经不在了,白雪还在。白雪把盆端到这边来,站在叶书冉旁边。叶书冉想:八卦要开始了。

    “你这几天都没在学校吧?”

    叶书冉犹豫了一下,说:“有点儿事,没在学校住,但是上课都来了。”

    “大前天查寝了。咱们学院查出好几个不在寝室住的。前天一群人在院办接受处理。你不知道?”

    叶书冉慌了,真不知道,没人跟她说起。大前天她是下午下了课走的,前天和昨天没有课,所以她就没回来。今天她只见了苏尚那么个火急火燎的人,哪里知道学院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啊?

    “昨天学院就出了处理结果。”

    叶书冉都忘了手下的动作。处理结果都出了,她这回惨了!查寝找不到人,处理也找不到人!

    “书冉,你男朋友在北京工作啊?”

    白雪的话题跳跃太大,叶书冉没跟上思路,她疑惑地问:“什么?”

    “我男朋友的本科同学不是在院办工作吗?他说学院没处理你,是因为你北京的男朋友跟学校有合作项目。所以有人质疑怎么不处理你的时候,院方说你因为有事,已经跟院方请假了,所以不是无故离校。你嘴够严的,谁都不知道你有男朋友。你毕业之后去北京吧?”

    放在盆里的手,从指间传来了冰冷,而且渐渐冷透了全身。她没想到听到的八卦竟然是自己的。此时的心情犹如过山车,吊得越来越高,却放下不来。

    “书冉?”白雪见她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风云变幻。刚听说的时候,她也不相信呢。这些年虽说不是一个班的,可是经常一起上课,同寝室还有个她的老乡。女生之间别的大事兴许不知道,但是谁有没有男朋友、男朋友怎么样,却都会略知一二的。这个叶书冉虽说不太合群,可平常也挺和气,见人总会给个笑脸。只知道她跟经管的邵文帅关系不错,但是也没见什么逾越的举止,时间长了基本就知道俩人没那么回事。没想到临到毕业,她给了大家一个意外。

    “我同学胳膊骨折了,这些天我都在照顾她呢。所以还真不知道这几天的事情。”叶书冉缓回过神,声音涩涩地说。

    白雪见也聊不出什么,拧好了自己的衣服,跟她说“我先走了啊”,端着洗衣盆离开了水房。

    叶书冉转过身有一下没一下地搓着衣服。她觉得自己该理清楚点什么,但是心里乱糟糟的,毫无头绪。索性又放下那盆衣服回寝室。叶书冉双手抱着头,坐在书桌前,目光盯着空空如也的桌面。放空了半天的思绪,她对自己说:算了,一切都有惊无险地过去了。这件事情继续受益是个意外。谢他,也早就谢过了,这一遭没必要再提。

    叶书冉叹了口气站起来,这会儿感觉到脚腕还是在疼。她撮了些茶放在杯子里,拎起暖瓶加满了水。这哗哗的水声,终于打破了寝室的沉静。袅袅升起的茶香,也让她的心境通畅了一点儿。她原来不怎么在寝室里喝茶,因为水总有股暖瓶木塞的味道,怎么着茶的味道都不对。寝室里有个私藏的电炉子,大多数时候用来煮面,偶尔也会烧点儿水,沏上一大不锈钢杯子的茶,四个人笑说是开茶话会。后来更不讲究,管它水有股什么味儿、几成开,她们随便来那么一撮,便泡出一杯茶来。起初还笑她们牛嚼牡丹,久了也随她们一起乱喝起来。

    钱鑫推了门进来,看见叶书冉靠在暖气前面,端着几乎同脸一样大的杯,一闻就知道她喝的什么茶。“你今天不去易堃那儿去了?”

    “不去了。她今晚节目结束回学校。老大……”叶书冉有很多事情想问她。

    “嗯?什么事儿?”

    “大前天查寝了?”

    钱鑫边换衣服边说:“查了。常导问你怎么没在,我说你跟苏尚在蹲厕所呢。”她把长长的马尾从衣服领子里撩出来,然后看向叶书冉,笑着说:“常导不信,让我把你俩叫回来。我说谁也不能大到一半出来跟你打招呼啊。一会儿你查完别屋再看看,她俩就回来了。”

    叶书冉也笑了,说:“这蒙骗得过去吗?来查寝的也有女的。”

    “女的也不能随便进厕所参观别人大便啊。”

    “后来呢?”

    “后来苏尚回来,走廊里遇见他们。他们问你呢,苏尚也真机灵,说坏肚子了,刚提裤子出来就又进去了,她回来给拿纸。反正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常导明明好像不信的样子,也没让人进去喊你一声。”

    叶书冉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钱鑫拿个杯子走到她旁边,也靠着暖气站着,拿过她手里的杯子给自己添了茶。“后来常导说你有事,离校的时候跟他请假了。我也听到点儿别的传闻。书冉,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叶书冉移开视线,说“听说了。幸亏是传闻而不是绯闻。”

    钱鑫看着她的侧脸,知道她是不会解释什么。“书冉,你的事情很少跟我们说。我知道打着关心的旗号问你,其实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罢了。跟上次Troy放我们一马那件事儿联系起来,传闻也不见得是空穴来风。你说对了一半,幸而是传闻而不是‘丑’闻。如果真有那么一个人,我倒是挺开心的。”

    叶书冉握着杯子的手不自觉地发紧。

    钱鑫静静地陪着叶书冉又站了会儿,直到被暖气烤得身上发热才挪地方。说“咱俩去隔壁玩会儿。苏尚上自习都很晚才回来,学校专门开了考研自习室可以亮灯到十二点。四儿在研究生宿舍呆到熄灯才回来。这几天差不多都是我一个人守着寝室,我也懒得呆。书冉,你不在的时候,有一个姓何的男的给你打过电话,我和苏尚都接过。”

    叶书冉心里‘咯噔’一下。原来他打过电话。她强自镇定地说:“知道了。你先去玩吧,我打个电话就去找你。”

    钱鑫也知道,这个电话她不在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