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片情

东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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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种男人常年生活在一种将要逃跑的状态之中,他们周围的一切都混乱异常,可他们却觉得相当清晰。在外人看来他们与环境、世故显得格格不入,而他们自己却相当醉心于这种状态。

    我就是上面所说很多男人中的一个,一个很容易自己混乱的男人。我混乱的表象便是爱丢东西,可以在很不适宜的时间地点丢掉很适宜的东西,也有人说这是健忘症,还有好心人皱着眉头告诉我应当去吃些药,因为可能患了神经衰弱。真应该谢谢这些关系我的好心人,至少比躲在背后说,站在一边笑的人要实际的多。

    但有一件事却让我至今想不明白,我的钥匙。我并不知道古人对钥匙作什么注解,我却一相情愿的认为钥匙代表着自己的全部。钥匙是有思维的,他能辨别自己的未来,也能轻易告戒别人未来的方向。自己在打出上面的一行字后,都觉得有些玄奥的难以理解,可事实就是如此。

    我在现今这个年龄之前就丢过两次钥匙,但丢的环境却完全相同。两次同是我遇到了我喜欢的女孩。我想可能在以后的很长时间里都不会有这样的经历了。人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三次。所以在我遇到第二个喜欢的女孩后,我不再携带钥匙出门。

    喜欢女孩的经历在每个男孩的一生中都曾经有过,除非男孩不是男孩,或者已经将自己献给了更加光辉的事业。我的性格算是最普通又有些传统,依仗着自己还能移动的手指写一些自己都有些看着惆怅的文字,还好得到了一些志同人士的认可,这些应该在某个时期可以叫朋友的人告戒我:你的性格只适合被人追,不适合追别人。我好奇的问为什么?他们的回答很简单,你不懂女人。(是啊,我要是完全懂了女人,我也不就成了女人了么?)男人在自己的一生中又有几个能真的懂得女人的!

    我从来对女孩的相貌没有要求,我一向认为美丽的女人不适合转换成老婆这个角色,自己的也好,他人的也罢,美丽是一种财富,是应该共同分享的。用我这个理论就正好解释为什么好看的女人都找不到好男人,而好男人都娶到了最普通的女人。还好自己认为自己不在好男人之行列,所以我还有希望。

    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是在我二十岁时,那年我已经丢掉了后背装载知识的书包。我一直单纯的以为学校发生的感情是不负责的,一个连自己的未来都不清楚的人凭什么能大言不惭激荡起伏的谈论着怎样给另一个人带来美好的未来。男人没有未来就没有能力保护女人,而女人没有未来就会更需要男人。

    每个经历过感情的人,身陷其中、设身处地,都希望自己经历这次感情是最后一次。所有人都害怕感情的失败,从这一点看人确实是脆弱的。但从另一个面看人也是能够承受的,在感情失败之后自杀的还是少数,可谁又能说心灵的负载是多少呢?

    我在还没有长出胡子和声带的时候,就看着蓝天在揣摩我的未来。那个年代,所有的长辈都激动的告诉我们没有理想就不会有未来,长辈们让我们放开声带用丹田的气息托出自己的理想。我只觉得理想在离开喉咙的刹那变的很可怕,在那个年代我聪明的感觉理想是应当存活于身体之外的,要通过大声的呼喊才能够实现。

    从那个有呼喊的理想实现未来的年代,我就曾多次对着孤独的月亮呼唤着“一生一次,一生一世”的情感。只是那个年代聆听呼唤的只有天上的残月,她有时不喜欢会将嘴闭成一条如同弯眉的细线,而喜欢和吃惊时候就会把嘴张得圆圆。老人们告诉我,正月十五的月亮最圆,因为人在团圆。

    一个月只有一次会团圆,那人又有多可怜。我想起了王勃,想起了“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人在天涯,心真的会在一起么?在我读到这首诗的时候,一个女孩告诉我:感觉!

    在我遇到第二个女孩之前,绝对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感觉。一生一次,一生一世的感情被时间和实际打的支离破碎。一腔热血真的融化不了黄金。精诚所至,真的能金石为开么?我怀疑?深表怀疑!

    我在公车上认识的第一个女孩,那是绝对三次的不同时间的却有同时间的巧合。在我还有心思去攻读学历的岁月里,我在星期六的早晨总要乘一趟公车去学校,公车不定时发出,而我只是在每个周六的早晨去坐。时间,有时早,有时晚,可总能遇到她。我觉得是缘分,她觉得也是。但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我想什么事情都有先后之别,先者要得到应有的尊重,后者只能拿走懊悔。在懊悔的岁月里,我苦闷异常,心明明在滴血可泪怎么也流不下来。人预哭,却无泪。

    那个公车女孩在告知我,他男朋友的情况时还尊重又不失真诚的告诉我:你是一个很好的朋友。这句话长久的在我脑中回荡,千回百转、反反复复,声声不减。当我快要将这话忘记时,第二个女孩出现了,她说出了同样的话。

    我在想时间是否会回转,时空间的隧道是否能开启。为什么两次会如此的相似,相识的如同梦与现实。

    在我和公车女孩的男朋友在一次非正式的约谈中成了知己后,我就知道我应该退出了。那个男朋友和我一样对未来拥有宏大的理想,只是唯一的不同他,已经初步具备了实现理想构造机会,而我还依旧在皎洁的月光下呼喊。我觉得公车女孩找到了真正的幸福,而我同样也找到了做朋友的感觉。

    男朋友在酒店的门口用手拉着我,我能很明晰的感受到一种同人的气流不一样的气体通过胃的过滤和筛选,反射到嘴边后喷射到我脸上的感觉。他并没有喝多,但他的手却很热很硬,再用力就可以将我的手融化,他这时拍着我的肩膀告诉我:你很正义。他没有挑衅的意思,这我能感觉到,还有他的女朋友——公车女孩也在场。

    他在握手的同时语重心长的说出的“正义”到底是什么?在以后的很多个黑夜我都在询问着自己,可仍然没有结果。可能我听错了,不是“正义”难道是“正直”我专心的笑了。失去了一个最喜爱的女孩,却得到一个只有胜利者才配拥有的评价。我又一次专心的笑了。

    很多人都希望第一次的感情会是最后一次,但大多事与愿违。

    我说出来可能不会有人相信,也许有人会发笑。那好,想笑的就放开笑,笑得痛快些,因为笑本身是单纯的,正如我喜欢的女孩感觉。

    我在深邃凝重的夜里常常会梦见一双眼睛!眼睛,只是眼睛!“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而我却用他来寻找光明”这首传世经典的诗句在我和梦里的眼睛相遇后,便时常的出现。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就做喜欢一个人,当你喜欢一个人时你会发现那个人已经进入了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她来了,她进来了,表象是一双飘忽不定却很有灵秀的眼睛。

    我就是在和这双眼睛见面后丢失了我的钥匙,人生中第二次丢失钥匙,自己喜欢的女孩。

    之后的日子,我发现我们有很多地方都不相同,却也在很多地方都异曲同功。我们同爱自然,同爱蓝天、绿树、细雨霏霏、春霞满天、云舒云卷,但意义却很不同。她仿佛是一朵天上雪莲花幻化的天使,那样的高洁大方又不失高雅;而我只是地上污浊泥潭里的莲藕,想要跳出污秽却又无能为力。

    她的生命轨迹是向上的,直入云霄;而我只能仰后在地上攀爬。可我真的喜欢她,喜欢她的高洁、爽朗、朴实无华。

    我不知道生命的意义是和一个人相遇,还是搀扶一个人到老。活者到底是在承受生命,还是在享受生命。如果是我,我会选择前者,她告诉我,悲观;如果是她,她会选择后者,我告诉她,乐观。

    我想,在以后的生命里可能很少能遇到这样的女孩了,与其说珍惜,不如说珍贵。我所运用的词汇,多是悲观苍凉的,而她是语言却极近缠绵激荡。

    一次,我在岑寂中孤单的坐在一扇可以微微透风的窗前,我感受到风于窗框搏击的苦闷,风瑟瑟的呼啸着,划过单薄的窗框发出旷野中野狼的鸣叫声。我想:窗框也是孤独的,没有爱人或亲朋的陪伴生命永远是孤独的。我想到了她,一双在梦中时常指引我的眼睛,灵晰的眼睛在听到窗框孤寂的鸣叫是否也会动心。我用本世纪最现代的最迅速的传输工具——短信,发出了同窗框一样又一个孤独者的鸣叫。

    她与第一个公车女孩一样,都告诉我:你是一个很好的朋友。我觉得给朋友发去自己的心情,是对朋友最好的信任。

    “而我更觉得这是窗框的开心之所在!因为寒冷的冬天它感受到的只是冰冷和寒霜,而此刻宜人的春风是是对它经历寒冬后在好的抚慰!我都为他们开心!”——短信回复原文转载。

    人在生命中寻找的互补性格,我终于在她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她完全在用自己热情的心灵来体味一切的苦难,而我却在用一切的苦难来挤压自己的心灵。从上点看,我们很互补,很相配。

    我的一个同性的好朋友又跳了出来,他神秘而又心事重重的告诉我:爱情和人品无关,即使你是雷锋,或是比雷锋更好的什么人,对方不喜欢也是白扯,也许她就不喜欢这样的好人,相比之,她可能更喜欢一个坯子、或坏的可以要人命的犯人。

    我为朋友的理论感到有些荒谬,而一时也无言以对。我其实想说天下没有永远的好人与坏人,好人与坏人只是泛泛的存在于每个人的头脑思维之中,只是在意识的残片之上。

    一个人可以用精神活多久,激情消耗怠尽后还有什么应当存活下来。

    那双眼睛依然在我的梦中缠绕,我应当为她找到归属。也许着与我无关,但我却不能让自己停下,因为我的思维不能停止,呼吸还在继续。

    我在写到这里时忽然想起了张爱玲,想起了红玫瑰与白玫瑰开头的片段,那故事是一个“恶毒”的女人将男人彻底的脱光了。——“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节选自红玫瑰与白玫瑰)

    故事始终是故事,就像我笔下的“我”一样。也许两个女孩同时存在于我的生命之中,也许我们只能在梦中相见。想起了一句很不成名的名言:悲剧让人感动。

    红玫瑰与白玫瑰中的振保,是最为传统意义上中国男人的表达。但“红玫瑰与白玫瑰”的情结,在中国女人身上又何尝没有呢?

    我相信人的情感都是相通的,人是感情的动物。

    如果用“红玫瑰与白玫瑰”的讨论作结尾,显然有些生硬和晦涩,成篇文字垃圾一样的负累,让人觉得乏力异常。所以我放下了张爱玲,找到一位匈牙利的年轻诗人。说他年轻是因为他永远活在每个了解他的人的心中,他叫裴多菲,只在人间存留的26年。

    你爱的是春天(裴多菲)

    你爱的是春天,我爱的是秋天。秋季正和我相似,春天却像你。

    你那绯红的面孔,像春天盛开的玫瑰,我这疲倦的眼睛,像秋日暗淡的光辉。

    我应该向前一步,再迈一步向前,那时我就站到了冬季寒冷的门边。

    假如我后退一步,你再迈一步向前,我们就一起跨进美丽而炎热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