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玲珑骰子安红豆 第一节 我要见到他平安

荧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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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甜甜与付宏在一起混了两天两夜,两人能做的,不能做的,都试了个遍---最后终于打消了付宏的疑心,将其灌醉,成功套到他亲口承认犯罪的录音.

    甜甜见付宏醉的人事不醒,乘机将门反锁起来,这才给我打了电话.

    整个事情的过程,她说的极其简单轻松,似乎是手到擒来的事,许多细节,还是我自己推敲出来的---但,任白痴都看得出,甜甜为消除付宏的疑心,付出了多少!

    也许因为付宏多年未接触女性,更因为他本身就有身体残疾心态不与常人同---甜甜在他手中两天两夜,究竟都经历了些什么,我不敢想下去.

    我同她说:“一会录音送到警局,由周先生处理,他会办的很好---我开车选送你去医院处理伤口。

    她望着我:“不,小姑,我要见到你们救出罗涛来。"

    我含着泪:“你……还在流血。"

    她摇摇头,无比坚决:“我要见到他平安。”

    我望着眼前年轻的脸,忽然觉得自己十分苍白---爱与爱之间,也是有区别的,重量的区别。如果一个人的爱,重到泰山压顶般,即使当事人顶得住,旁观者也觉得出分别吧。

    我垂下头,任车子继续往前开。

    周家亮将录音笔拿进警局,我陪着甜甜在车上等消息---大约十五分钟后,一队警车向市郊呼啸而去---大约两个小时后,罗涛走出了警察局。

    他仍穿着前几天的那套衣服,大约不能洗漱,头发很乱,胡子也长出来,看上去苍白疲惫。

    走出警局大门,阳光照到他脸上---他仰首深深吸了口气,伸了伸胳膊,回头对周家亮说:“谢谢了。”

    他脸上的笑意比阳光更灿烂,瞬间驱走了疲惫与沧桑。

    甜甜整个人忽然向后缩了缩,似意识到什么,自惭形秽般想躲起来。

    我望一眼车窗外的罗涛,又看一眼车厢内的甜甜,忽然间神智清明---我知道,纵然此刻我与罗涛忽略掉甜甜所做的一切,仍在一起,但,此生此世,甜甜都将是横在我与他之间的阴影---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那么,受人山般重海般深的恩情,该如何回报?

    我轻轻推开车门,紧紧拉着甜甜的手,走了出来。

    罗涛一怔,看到我时眼中流露出的惊喜瞬间被冲散---他冲上几步,抓起甜甜的手:“是……是怎么回事?”

    我静静说:“甜甜为你找到真凶的犯罪证据……”

    甜甜像是忽然间失去了一切信心,此时见罗涛生气,只懂得往我身后躲,一边使劲用手试图将凌乱的头发抚平,一边讨好的笑着:“我没事,就是看着惨了点,其实没关系,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们都别生气。”

    罗涛瞪着眼睛,自牙齿间吐出一句:“我要杀了那混蛋。”

    我低下头:“警察已经去抓他了---国有国法,他自然会得到制裁---现在,先送甜甜去医院吧---罗涛,”我叫他,他转头看着我,似乎已预感到我要说什么,眼眸中充满无法言诉的悲伤:“罗涛,”我坚持说下去:“甜甜为了你,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了---这世上,不能有比她更爱你的人---现在,该轮到你为她做些什么了---你已经长大了,对不对?”

    他望着我,那样深深的,深深的望着我,忽然间向我展开一个艰难的微笑,他说:“姐,照顾好你自己。”说完,转身坚决的向甜甜走去。

    我眼睛似乎出了问题,看他的动作似乎都成了一格格的慢进---我眼睁睁看着他走向甜甜,眼睁睁看着他扶起甜甜的胳膊,眼睁睁看着他轻轻抱起她,眼睁睁看着他们两人上车开向医院---上出租车前,罗涛忽然回头,什么话也没说,就那样看了我一眼。

    那样狠狠的,深深的,绝别的一眼。

    我想,任谁也想不到,自那天我们说起结婚的场地起,到今天,时间,才过去三天而已。

    从此萧郎是路人……

    我扯起一丝微笑,向他点点头---从此分两地,各自保平安---泪不受控制的落下来,再落下来,没人去管它,如果此时,连流泪也不能,那未免太难太难了……

    出租车转过弯,消失在我眼前。

    我知道,这一次,罗涛是真正的走出了我的世界。

    我抹干眼泪,回转身,正对上周家亮了解的眼神。

    我笑一笑,虽自知这个笑比哭更难看,但,我又有什么其它选择?我说:“周总,麻烦你一个晚上---天也亮了,回家吧。”

    他望着我,走近两步,忽然举起手为我拨了拨头发:“做人何必要这样讲良心?没必要的,有时自私一点,任性一点,并不会有人拖你去枪毙。”

    我惨淡的笑起来:“我知道。”

    “但,”他说:“虽不会被枪毙,却像两人中间永远睡多着一个人似的,这个结,再打不开---可是这样?”

    我低下头,保持沉默。

    “我知道有些神经比较粗的人,”他继续说:“前一天晚上还跪在地上求人救命,后一天就可以眼也不眨从恩人面前昂首走过---不见得人人都有那样好的记忆力,时间会冲淡一切,何必不给自己留机会。”

    我仍不说话。

    周家亮叹口气,拉开车门:“走,送你回家。”

    一路无语,快到家时,接到周定邦的复电,他说:“情况如何?”

    我静静的回答他:“所有事情都解决了---你若有空,不妨回来喝一杯喜酒---我想,最近有人要结婚了。”

    周定邦问:“是你吗?”

    “不是我,”我摇头,忽然神经质的笑起来,拼命摇头,同周定邦说:“我没做新娘的命,我就是个烧糊了的卷子,一天到晚被人放在火上烙来烙去---所有热闹,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周定邦沉默一会,才说:“我尽快回来---你听没听说过,世上有一种东西叫灭火器,有它在,什么火都燃不起来。”

    挂断电话,才发现周家亮仍未发动车子。

    给读者的话:

    婚礼等到了,主角却临场换人~惑个人不支持明明的做法,但,明明就是这么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