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女主的思春期

陆九pivoine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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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铃还须系铃人。

    既然此阵是为婵娟夫人所布,那么,破解之法一定与她有关。

    本着此心,李惠明先是与婵娟夫人攀谈几句,可她问的话愈多,婵娟夫人眼眸中的思虑多了几分,更是在她问出张世深时,满是戒备的看着她,然后拉着小修一急匆匆的离开。

    望着婵娟夫人决然离开的背影,她轻叹一声,虽说婵娟夫人看起来不是太小心谨慎的人,可一旦涉及到张世深的事情,似乎全身警觉性调动起来,教她竟无语可说,只得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再做打算。

    而身侧的翟光邺则目光紧锁在远处,略顿了顿,便启唇道:“我们跟上去。”

    她与婵娟夫人已见过面,因她的语言含糊不清,应是引起了婵娟夫人的怀疑……怕是亦会引起张世深的猜测,待到那时,若想再见婵娟夫人,更是难上加难。

    没再迟疑,李惠明小心的跟着翟光邺的步伐,所幸婵娟夫人的步伐不是太快,她在后面能跟得上,而翟光邺亦不会因她而跟丢婵娟夫人。

    但……话是这么说。李惠明望着周遭静谧的行道,行道两侧种植着水杉树,只是冬末时节,水杉树的枝桠光秃,除却树梢挂着白雪,也无甚颜色可看。

    可,行道上并无婵娟夫人的身影,别说婵娟夫人了,连个人的影子都没有。

    虽说只是转瞬间的事,可李惠明仍知道,他们跟丢人了。

    “看样子,婵娟夫人是有所怀疑了。”她望着空荡荡的街道,喃喃道。

    心生疑窦,翟光邺望着眼前过于空旷的行道,好看的眉皱了皱,细看着周遭一切,又似打量什么一般,转身看了看行道侧的青瓦白墙的住处人家府邸,又在李惠明疑惑间,伸出手在空气中摸了摸,半晌后,淡唇微掀:“有人布下了障眼法。”

    障眼法?也是巧合,她在常道观修养时,张修一曾对她演示过障眼术法,当时愣是把她哄得一愣一愣的,算是无聊生趣些,可怎么破解此法?当时她笑的开心,并未看清张修一怎么收回术法,现在倒是无端生出悔意些。

    “张修一曾对我说过,所谓障眼法……翟公、不,光邺?!!”

    李惠明望着他突然闭上眼睛,很是奇怪,过了会儿,便又见他猛然睁开双眸,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眼前景物突变,方才还是空荡荡的行道,如今却是在一处僻静巷口。

    而一把泛着寒意的剑尖直抵着翟光邺的咽喉处。

    那人一袭玄缎锦衣,面容如玉,目光寒冷的望着翟光邺,手里拿着的剑似要在下一瞬,刺穿他的咽喉。

    “说,你们是什么人?”

    不知何时,雪下了,细碎雪花飘落在那人发上,身上,衣上,甚至眼睫上……

    李惠明只呆愣的望着来人,十四五岁的年纪,玄缎锦衣,还有那张与翟光邺稍显稚嫩的俊脸,让她有些惊愕。

    方才是十年前的张修一,这次……便是十年前的翟光邺吗?

    微愣片刻,翟光邺面无表情,静默道:“无名小卒,不劳小兄弟挂记在心。”

    抿唇,少年光邺目光冷寒:“若是无名小卒,怎会识的障眼法,破的此阵?”

    “说来也巧,在下幼时曾习过术法皮毛。”

    “纵是信你,你鬼鬼祟祟跟踪婵娟姐又是何意?”

    “……婵娟姐?”

    “便是方才与你谈话之人。”

    虽说翟光邺戴着□□,可看着一大一小的俩人对话,李惠明总觉得哪里不对。

    “……小兄弟。”面对十年前的翟光邺,她实不知如何称呼,便顺着翟光邺的称呼来:“方才我与那位姑娘说话,是因我们初入洛阳,才想问些事罢了,绝无恶意。”

    “小兄弟?”少年光邺略挑眉,目光移向她,倒是不喜欢她的称呼:“你看起不过十四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

    ……这算是较真吗?能感觉到他言语中对她的称呼不满意,李惠明竟无语起来。

    “我比你大。”虽说知道眼前出言不善的少年是自个儿,可听在耳中,翟光邺心里很是不舒坦,便又道:“这可以吗?”

    察觉到眼前青年的冷然目光,少年光邺既觉得熟悉又觉得陌生,眉目深邃的望着她与青年相握的手,盯了好半晌才正色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我们?”翟光邺迅速以手拂去冰冷剑身,在少年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之时,便疾点了他的穴道,教他动弹不得。

    “你……做什么?”不知青年如何出手,他便被点住穴道,饶是他修为多高,此时亦无计可施,只得瞪着翟光邺,愤愤道:“偷袭可不算君子之为……”

    话未说完,翟光邺猛地出手朝他颈后点穴,李惠明便看到少年光邺方才清澈的眸子逐变的无神,甚至有些呆滞。

    “把剑放下,转过身去。”翟光邺出声道。

    而令她诧异的是,少年光邺亦乖乖的收剑,循着他的话转过身去。

    翟光邺指着前方的街道,依旧淡然出声:“忘记我们,回到你住的地方去,好好睡一觉罢。”

    “……是……忘记……回家……睡一觉……睡一觉……”

    李惠明微瞪双眸,奇异的望着少年光邺如此听话,不禁讶然:“你朝他使了什么?他这么听你的话。”

    “……先前在常道观,曾无意间看过张世深练过此术,便记得了。”他略顿出声,脸上依旧淡淡然:“先前他对我们施以障眼术,这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

    “可,他不就是你吗?”怎么有种自相残杀的感觉?

    一时静默,翟光邺沉吟片刻,才缓缓道:“一时忘了。”

    “……”

    此时,她该说些什么……

    似是察觉到自己失态,翟光邺耳根微红,牵着她的手,表情有些窘迫:“暂不提他……我了,今日怕是见不到婵娟夫人了,不妨先回客栈吧”

    瞧着他故作淡定的窘迫模样,李惠明不再细说,只低头抿嘴淡笑的“嗯”了一声,便随他先行返回客栈。

    回到客栈,已是戌时,店小二见她和一陌生男人回来,眼底尽是诧异却也没多问,临上楼时翟光邺又吩咐了店小二,备上几桶热水,一会送上楼。

    多少有些狼狈……李惠明怔怔的坐在榻沿,瞧着他推门提水而入,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店小二拿来的确实是热水,只不过都是热水,教她无法沐浴罢了。

    而翟光邺先是试试水温,见热水烫的惊人,便让她待在床上,又出去提了两桶凉水,朝灼烫的桶内又倒了些凉水,试到水温刚刚好,才让她下床过来沐浴身子。

    李惠明实想不到他会为自己做到这等境地,虽说他一向心细,每次见她发乱了抑或是领子皱了,总要替她弄好,可现在却为她提水让她沐浴,就差没亲手替她解去衣衫。

    “我去外面守着,你大可放心。”

    他说罢,连看她一眼也没看,直接就离开,临走时还不忘给她关上门。

    让她大可放心,难不成她还担心他偷看不成?李惠明淡淡勾唇,目光转向门扉处,透过室外薄光,便可看到他挺立修长的身影。

    解去衣衫,褪下里衣,她才小心跨进木桶中,热水瞬间驱去肌肤薄寒,教她颇是自在的枕在宽大桶沿,纤手将胸前的湿发拨至肩后,才终是舒了口气。

    翟光邺他啊……倒是有趣。

    纤手拨动热水,心绪也随之浮动,自心头泛出的淙淙热流蔓延全身,教她仿佛置于暖潮中,心跳陡得促急,脸颊发烫、耳根微红,教她弓身而坐,细颚搁置在双膝上,自个儿环抱着自个儿。

    她低头,便能看得见映在水面上的她,唇边泛笑、眼眸暖意,克制不住的心跳声突突直响。

    沐浴过后,她穿好里衣披了薄衫便去给他开门,才一开门就见他站倚在门前,双眸微闭,眉峰处轻捺着浅浅倦意,连她走到他面前都全然不知,若是以往,他早该察觉到。

    也难怪,这些天他忙东忙西,该是累极。

    细眉淡挑,她发现在他颈侧处,一道暗红色的疤痕跃然眼帘中,若不离的近些,她瞧得仔细些,根本就看不出来,而那道疤痕……看样子不是最近才有的。

    收敛心神,她上前走至他身前,还未触碰到他,他便突然睁开眼,一时间,四目对望。

    “……我沐浴过了。”一遇到他,她似乎变得好奇怪,出口便是尴尬之言:“该你了……”

    翟光邺目光稍诧异,而一时间也不知哪根神经错乱,她以为他的迟疑是因她在这里,他不好意思沐浴,便又道:“你放心,我老老实实待在这里,绝不偷看!”

    可是,听着这话,她自个儿都有些不信,仿佛自个儿很是期待偷看似的。

    他不语,只拉着她进屋,而她则又开始胡言乱语:“我捂上眼睛,真的不看,我也没看过。”

    翟光邺微侧首,瞧她以手连忙捂住眼眸不知所措的模样,俊容渐浮笑意,不知为何,心底竟起了几分戏弄之意,他定看着她,颇是自持道:“你是我的妻,若是想看的话,只需和我说,便可。”

    妻?她松开遮眼的手指,有些微愣。

    虽说入住客栈时,他与店家说她与他是夫妻关系,可真当他说出“妻”这个字眼时,没有来得,她有些……心慌。

    像是有什么在心尖慢慢滋长开来,理智告诉她,那并不是什么好事。

    “要不,一起吧?”唇边淡笑,他忽而俯身,在她耳畔轻呵气。

    蓦得,与他共浴的一幕无预警的浮现在眼前,她脚软的后退几步,颊边热意比之前泡澡时更甚,而她的心更是发颤。

    “你……你、你你你你……”流氓!登徒子!她指着他,结结巴巴没能把话说完全,只你你你的说话不清。

    翟光邺瞧她一副受惊的脸红模样,甚是可爱,也瞧得出来她想要说的话,忍不住戏弄道::“流氓?登徒子?好色之徒?惠明,你想说什么?”

    她想说什么?

    想说什么?

    说什么?

    她该说他流氓、登徒子的,可他这话问的着实无辜,教她不复之前沉静自持。

    “你、你别这样……早些休息,我、我也该睡了。”

    说罢,她便一溜烟的爬上床榻,连忙钻进被窝里,热烫的脸颊触到微凉的锦被,她伸手摸

    着,才发现自己的脸烫的惊人。

    翟光邺……他什么时候会这般撩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