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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鸢说着，露出了无奈的神色。
“所以，你是为了这个而来的？”郑夺阳微微皱眉，眼睛里面瞬间涌出千般万般的情绪，但是都被他狠狠地压制住，表面看上去波澜不变，实际上眼底已经暗潮涌动。
苏雪鸢耸耸肩，没有正面回答。
但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她好端端的在新海，身上甚至还带着伤，但是却出现在了这个家里，见面问的第一局便是现在的事情。
郑夺阳甚至按耐不住自己的猜测，他想证明，这个女人是在乎自己，并没有像之前她口中所说的那样，带着他一起恨着整个郑氏。
“我是为什么来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比你更恶心你的那个弟弟。”苏雪鸢摆了摆手，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说一下。
“你身上的伤呢？还没有好，医生让你离开？看护为什么不跟我说？”郑夺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看到苏雪鸢苍白的脸色之后，双眸的神色突然暗了下来，上前把苏雪鸢按在了沙发上。
然后，他不顾对方的挣扎，掀起苏雪鸢的毛衣，看着那还被纱布包扎着的伤口，眼中涌动着形容不出来的情绪。
如此近的距离，苏雪鸢瞬间便闻到了郑夺阳身上那熟悉的味道，带着淡淡的清香，好像一切都没有变，顿时让她怔愣了一会儿，短暂的失了魂儿。
“还疼吗？”郑夺阳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
他抬起头，深沉的目光直视着苏雪鸢，让对方避无可避，只能看着他的眼睛。
明明是有着深仇大恨，可是在这个时间点，好像两个人都把那些事情给忘了似的，他们的眼睛里像之前一样，只有彼此，只容得下彼此。
那无法用言语诉说的爱意差一点就要藏不住，从眼底中深深地流露出来，可是就差那么一点，最终还是被两个人同时的狠狠按压着。
苏雪鸢率先转过头，不再直视郑夺阳，她冷硬的将自己的毛衣放下，看样子是不想再提伤口的事情。
因为只要提起来，便能想到那个糟糕的下午，那个把一切都暴露出来，打破了所有宁静的一天。
可是郑夺阳却不给她这个机会，直接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转过头来。
郑夺阳的眼睛狭长却很深，此时更像是汪洋大海，藏着万千情绪，被他压抑着，所以显得越发的深不可测。苏雪鸢不自觉的便被吸引了过去。
“你明明那么的恨郑氏，恨我，为什么要回来帮我？到底是为什么？”郑夺阳的声音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冷静，而是变得颤抖，又像是在期待着，又像是在害怕着。
他在等着这个答案，只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他可以为此付出一切代价。
可是，苏雪鸢却扯起了一抹嘲讽的冷笑：“你想要什么？你想让我说什么？你觉得你的猜测是可能的吗？郑夺阳，我的全家被你们家毁了，我父亲被你爸逼得自杀，我们苏家的财产被你们郑氏占据。你爸倒是一副好人做派，逼死了自己的朋友之后竟然还假惺惺的把他的妻女接回去，让外界夸他心善。
实际上呢？我妈在你家不是被当成保姆吗？我呢？我不是被你们郑家瞧不起的活着吗？我本来可以很幸福的，是你爸毁了我的一家，毁了我的人生。所以你觉得，我对你，对郑氏，对你爸，除了恨，还能有什么?”
从来没有坦白的话在这个瞬间突然爆发，明明说着那么残忍的事情，但是苏雪鸢的神情却从始至终都十分的冷漠，语气无比的冰冷。
好像在诉说着旁人的事情。
可是那眼底的恨意又是真切的，汹涌的，深沉的。
让郑夺阳无法装作没有看到，没有感觉到。
气氛陡然变得无比僵硬，两个人的距离依旧很近，一个伸手便能将对方紧紧地抱住，可是心的距离又是那么的遥远，隔着万千的仇恨，隔着积压了二十多年的怨恨。
而这些恨，是永远无法跨越的。
郑夺阳深吸一口气，蓦得站了起来，他下意识的想走，但是理智却硬生生的阻挡了他的脚步。
“今天晚上你住在这里，明天我找车送你回新海。这里不安全，如果你被郑伟谭他们发现，你的什么计划都会被毁了。”郑夺阳说着，自己拿起外套，准备离开。
看到门关上，苏雪鸢的目光突然变得无比的复杂，但是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眼睁睁的看着郑夺阳的离开。
对方的气息终于消散，可又像是始终没有走远似的，一直萦绕在她的周围，心里，不断地浸透到她的血液中，骨髓中。
苏雪鸢疲倦的闭上了眼睛，靠在沙发上，全无半点睡意。
次日，一夜未睡的苏雪鸢打开门，立马被扑面而来的烟味呛得皱着眉，随即她便看到了地上满满一地的烟头，还有靠在角落里，明显是站了一夜的郑夺阳。
“你在这里一夜？”苏雪鸢眉头皱的更紧了。
郑夺阳丝毫不在意，只是淡淡的说：“醒了我送你回去，车已经找好了，一会儿过来。”
“我不走。”苏雪鸢靠在门后，沉声说道。
她看着郑夺阳血红的眼睛，还有眼里那红血丝，以及眼下的青紫，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感，于是语气越发的冰冷：“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走，你进去换身衣服，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
“你跟我走就行了，别问那么多。”苏雪鸢的语气依旧不佳。
郑夺阳知道今天是最后一天，但是看着这幅样子的苏雪鸢，却懒得解释，也懒得想那些铺天盖地的对他的报道。
像是以前一样，苏雪鸢想做什么，他会不计代价的满足对方。这一次也一样，哪怕知道对方恨自己，他也还是会这样，放下一切的事情，满足苏雪鸢的要求。
郑夺阳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又换了身衣服，便跟着苏雪鸢一同离开。
只是出乎她意料的是，苏雪鸢带着她来的地方竟然是那个受害者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