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好多的追随者

洛娥荣靖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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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中带着几分试探意味儿。

    我微抬了眸子看着他,一下撞进了他似笑非笑的眼中。

    白子墨耐心又问了一遍:“姑娘可是想好了吗,要先去看谁呢?”

    “从这里去,距离谁最近最方便,便去看谁。”

    我收回视线,面不改色地将这一番话说出。

    不觉还有什么地方值得白子墨纠缠不休,阴阳怪气地前来试探。

    白子墨低低笑出声来,答了一句好后,倒没有多余的话。

    从我这里行去,距离最近应当是曲五与翁六风长三人所在。

    这倒不难理解。

    因为翁六与曲五是来保护我的,自然不能够离我太远。

    白子墨将人救出后,念及风长也算是被累及,所以便让他留了下来,同曲五二人一同接受照料。

    我去到他们屋子里时,三人都已经醒来。

    我尚在门外。

    见了我,翁六眼中立即流露出自责懊悔的神情。

    奈何他脚上亦受了伤,用了夹板固定住,根本不能挪动。

    情急之下,便见他激动地想要去将夹板给拆了,手已经开始在那些绷带上胡乱找着。

    “翁六!”我喊了他一声,示意白子墨将我推进去。

    白子墨不言不语,但动作却是迅速。

    很快便带着我连轮椅一同稳当地抱进了屋子里去。

    我道:“多谢。”

    白子墨手指替我勾开黏在脸上的发丝,笑说:“姑娘可实在对微臣见外了。”

    无心再与他继续无意义的对话。

    在翁六与曲五开口之前,我率先说道:“给我瞧瞧你们的伤。”

    曲五道:“那时反应得快,我们都是小伤,倒是姑娘,当时我们”

    “我无事。”顺势扬了扬手,表明自己的确没有说谎,而后再度重复方才的话,“给我瞧瞧。”

    曲五依言,让我瞧了他手上与腿上的伤。

    如他所说,委实不算严重,像是练武之人常会出现的皮肉伤。

    加之白子墨医术用药之高明,想来不出几日功夫就会好的。

    又给他把过了脉象,确认过他没甚内伤遮着掩着。

    一直悬着的心姑且有了着落。

    随之我望向了翁六。

    他闪躲着,不肯让我去看他的伤势。

    在我唤了他名字且进来后,翁六并不坚持去拆自己的夹板了。

    转而默默地把自己的伤腿给挪开了下,用了外衫遮挡着。

    一副谁都不给看的架势。

    他以腹语传音:“太难看,会吓着姑娘的。”

    我哭笑不得,说:“我自己的伤都亲眼看过了,还会被你的伤口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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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

    翁六性子很是纯净,谢梅将他保护得很好,即便见了那么多肮脏东西,他还是一如既往,不曾变过。

    所以也很爱将玩笑话当真。

    只见他似乎想起什么来,当即面色就不大好。

    腹语传出的音色都变了变:“姑娘还有伤在身,必定比我们严重得多,如今带伤前来探望我们,翁六难安。”

    他看着我的双腿。

    好似双腿受伤的是我的,不是他一样。

    自己的腿脚受伤,都不一定见得到他这副模样的。

    我伸出手去,在翁六尚未反应过来之时,拍了拍他的脑袋。

    然后我笑:“你自责什么?该自责的是我,是我把你拖到这里来的。”

    “给我瞧瞧你的腿伤,如若不然,我现在就让曲五送信儿给你主子去,让他来把你给领回去。”

    听闻此语,翁六脸色愈发难看。

    就见他哭丧着一张脸,张了张唇,好半晌的功夫才发觉自己发不出声来。

    这才想起自己还学了腹语发音的本事。

    他道:“姑娘就是翁六的主子。”

    神色坚定。

    在他嗫嚅着唇时,我就已从他唇语读出了这几个字。

    现下听到他这样诚挚地说出来,心里有股暖融融的东西流经似的,一下暖了心窝。

    “所以你不听我的话?”我忍不住嘴角扬起,却还是故作生气地问。

    翁六仍是迟疑不决。

    还是曲五从旁说道:“我们三人之中,唯有翁六伤得最重,在爆炸的那一瞬间,若不是我拉着他,只怕他还要往姑娘那里冲去。”

    “傻不傻啊?”我一面问着,手已经伸出,只等着翁六让我去看他的伤势,说,“我好好的呢,让我看看?”

    翁六敌不过我与曲五一唱一和,最终只有妥协一个答案。

    隔着夹板与重重绷带,我并不能够看得到里面的景象。

    但是从绷绑手法,以及隐隐传出的药味儿,我还是能够判断翁六伤势的严重性的。

    我替他检查了内伤的有无,一边嘱咐着他:“这药很好,你不许任性,给你用你就好好用着,要是下次我再见你擅自动手去拆,我一定把你送走。”

    翁六求助地看着曲五。

    然曲五表示爱莫能助。

    我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若非强绷着一张脸,只怕现在自己就已忍不住笑了出来。

    又听翁六说道:“姑娘可不能这样强硬,翁六还要保护姑娘的。”

    我道:“你若连自己都保护不好,何谈来保护我?”

    翁六委曲巴巴的眼神立现。

    但我却坚决得很:“听话,我不会有危险的,你也只有养好伤,才能够保护我不是?”

    曲五帮腔道:

    “你如今连走路都成困难,不要再给姑娘添麻烦,反成累赘才好。”

    翁六小声辩解道:“我不会成为累赘的。”

    说着,突然忆起什么来似的,翁六眼睛忽地一亮。

    只见他从自己身上摸出一把匕首来。

    “虽然当时事发突然,翁六没来得及救成姑娘,但是这一把匕首,还是替姑娘握住了的。”

    继而郑重其事地交予我。

    我接过,笑了笑,对他道:“所以如今我也有匕首护身了,你可以安心养伤了吗?”

    翁六点点头,不到一会儿,立即摇头。

    我不解:“你要违抗我的命令?”

    “姑娘现在也伤着,翁六只能让姑娘操煩,却什么也不能做。”满是懊恼后悔的语气。

    我将匕首抽出刀鞘,里面刀光依旧,与他说道:“我伤得没有你重。”

    翁六满脸的不信,视线落在我的双腿上,一副我在睁眼说瞎话欺骗他的模样。

    我一时忍不住,笑起来,说:“我腿上并没有伤,你仔细看看。”

    “可姑娘”曲五亦是一副好奇与担忧神色。

    我解释道:“我伤在后背,伤到了骨头,若是走路站立,难免会牵扯到,而后伤上加伤,所以才这般出行,如此,你们可以放心了吗?”

    眼见着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但翁六明显地小心翼翼:“姑娘没有骗翁六二人?”

    “我若是骗你,你就罚我,好不好?”

    又一连给出了许多的证据,白子墨也站了出来解释,翁六眼中才总算是见到了一丝松懈。

    我这时才侧过脑袋去,见到风长从刚开始到现在,就一直一言不发。

    让白子墨推着我凑近了,我问道:“你的伤可还好吗?”

    风长答道:“多谢关系,待伤势好转,风长自会离去。”

    且直截了当地拒绝了我替他查检的请求。

    我犹豫着是否要告诉他廉庄未死的消息。

    但转念一想,殷练已死,廉庄逃去赤国,待得时机一到,我也定会想办法除掉廉庄。

    而且廉庄对风长并不是像待殷练那般执着。

    殷练死了,只怕廉庄连风长这个人都再记不起来了。

    这样一来,其实告诉与否,都已经不重要了。

    微微一笑,我便只说:“若是你要走,就烦请告知我一声罢,未走之前,你在此地一应所需,就当是我感激你的罢。”

    风长道了声谢,而后道:“是风长该感谢姑娘才是。”

    我淡笑而过。

    与他又说了几句后,身为医者的习惯多嘱咐了两句,我便离开了。

    白子墨推着我行至半途,蓦地轻声笑道:“姑娘身边还真是好多的追随者,真是让微臣感到惶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将来要怎么处理这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