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他的妃

洛娥荣靖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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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梅目不转睛地望我,屋子烛火暖黄,他面容俊朗,温暖和善,隐约是我认识的那个人。

    但不知怎么的,我又觉得无形中有些什么变化了,只是我迟钝,所以不知道。

    谢梅在我这里待了一夜,白天落水受了惊,我熬不住,早早地睡了,可心里也记挂着谢萍萍的事情。

    一旦她有个差池,多年牵绊之情,谢梅定然会着急伤心。

    是以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总觉有目光盯着,奈何闭了眼,就不好再睁开,生怕再睡不着。

    睡着了却也不安宁,仿佛做了一场梦,耳畔噼里啪啦的打斗声响起,恍惚中揭开了眼皮,见到两个人影纠缠到一起,撕打着,互不相让。

    然后一声清响,似乎有什么东西砸碎了。

    想要起来看看,睡得熟了又懒得动弹,浑身疲软无力,便再没有多想。

    迷迷糊糊挨到了天明,谢梅却还坐在那里,手执白棋,迟迟未落,似乎冥思苦索,不晓得是在想什么。

    但听了动静,他却立即冲外面喊道:“甜儿,进来伺候洗漱。”

    然后对我弯唇浅笑。

    “师兄一夜未睡吗?”

    我凑过去,但见棋局未改,照旧是昨夜睡前的残局,谢梅的脸颊上,却不知怎么的,多了几道淤青。

    倒像是挨了打。

    谢梅要躲,但被我一把擒住,捧着他的脸,问:“这些伤是怎么一回事?”

    眼睛瞥见屋里架子上的琉璃盏也不见了。

    谢梅笑着拍下我的手,推着让我过去梳洗了,道:“昨夜里让鬼打的。”

    “那琉璃玉盏呢?”

    “鬼摔了,今早我已让人给扫出去了。”

    我挑挑眉,“哦”了一声,便由宋甜儿给我收拾。

    脸颊上的红肿已经退了,再盖些脂膏,那原有的伤疤便再度消失无踪。

    谢梅在我身后问询:“阿洛,今日陪我去宫里看一看萍萍,好不好?”

    我心里奇怪。

    谢萍萍不喜欢我,谢梅是知道的,至于让我去看谢萍萍,这是什么因由?

    谢梅解释道:“师兄有一件事想要请求你,这事非得是阿洛你来帮忙不可。”

    说着,他走近,直接在椅子扶手上坐下了,一手自梳妆台上取来一盒磨好的青雀头黛,自然而然地便欲给我描上。

    我习惯性地闪躲,偏过头去。

    笑话他:“师兄可别恶作剧,给我画得丑了,我可是要打人的。”

    谢梅轻轻地笑开,嗓音清润如风:“被阿洛打,总比被鬼打得好。”

    “给我瞧瞧你脸上的伤。”

    我不好再避,就又干笑着:“小伤而已,昨晚就好得差不多了”

    他抬起我的下巴,仔细端详着我的脸一阵后,凑近了与我对视,然后试探性地问道:“不若我替你将那疤痕除了吧?”

    他指的,是那个被我生剜下的痕迹。

    我黯然伤神了片刻,不由得自摸了那伤痕,新长出的肉早褪了痂,可那里,却颜色始终与其他地方格格不入。

    我声音干哑:“不必了,我想留着它。”

    提醒我过去的屈辱,也让我再无怀念的可能。

    谢梅察觉得出我的异常,拍了拍我的肩,不知哪里取来一支白玉菱花的簪子顺势插入了我的左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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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师兄”我抬手欲取下来。

    谢梅按住了我的双手,缓缓道:“别阿洛,你”

    他欲言又止。

    “师兄有话但说无妨。”

    谢梅默了下,少顷,便面对着镜中的我,幽幽道:“阿洛,师兄想,你成为师兄的王妃。”

    我僵在原地,连目光也变得呆滞起来,尝试着动了动手指头,忽然便将视线移到桌上的胭脂盒上,声音尬得厉害:“师兄又捉弄人了。”

    干干地笑了两声。

    谢梅认真道:“这次师兄可没有捉弄人。”

    “阿洛,你可得帮帮师兄。”他的目光如炬,扫了扫窗外的光景后,便又看着我,“谢煜那小子给我挑了几个姑娘,可阿洛你知道的,我一贯不喜欢被约束”

    还有,因为我,他再不能如一个正常男子一般娶妻生子。

    他这辈子,再不能享受儿孙绕膝,妻贤子孝的天伦之乐。

    所以谢梅打算找我与他做戏。

    可——

    我把玩着他给我的那支白玉菱花簪,故作镇定:“难道堂堂的北竞王爷,可以随意娶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吗?”

    这是我亏欠他的,我寻不到理由来拒绝。

    知我如此说法,就算作是答应了,谢梅出乎意料的松了口气,然后温言浅笑:“这倒不必担心,身份我自有办法。”

    “可是”

    “别可是了,你再啰嗦,咱们就要迟了。”

    宋宁儿与宋甜儿两人伺候着我装扮好了,谢梅早已准备好一切,借去往皇宫探望谢萍萍之机,顺势拿我挡了谢煜的好意。

    我还是有心劝他:“其实师兄不想要那些女子,完全可以有更好的办法的。”

    “可没什么办法,比这还要一劳永逸。”

    我霎时便不再多言。

    谢梅是堂堂王爷之尊,一直不娶妻,确实容易让人诟病,可他的情况,又实在不允他真正娶妻。

    唯一的办法,就是娶我。

    一来,挡了那些流言蜚语,让他没有后顾之忧,二则,我其实一直想走,可谢梅总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如此一来,他便能更好的照顾我,以丈夫的名义。

    我不能拒绝他的请求——他之所以陷入如此为难境地,全是我之故。

    谢梅执起我的手,宽慰似的笑了笑:“你若是想反悔,现在还有机会。”

    马车停下,已到了宫门前,谢梅迟迟不下车去,似乎在静等我的回答。

    我亦没法儿让他失望,坚定地道:“不悔!师兄,我们走吧。”

    率先跳下了车,朝谢梅一笑,道:“方才一直敦促着我,现在自己反倒磨蹭了,师兄做人如此做派可算不得是好。”

    天朗气清,万里无云,天际一碧如洗,澄澈干净,耀得人睁不开眼睛来。

    赤国的气候一向很好,如今日头正盛,夏季的闷热中带着些许湿意,在太阳底下站了一会儿,人便觉得昏昏沉沉的。

    只是突觉背后有道视线紧盯着自己,让我冷不提打了一个冷颤,霎时清醒了过来。

    不知为何,最近我总是觉得有人跟着,疑神疑鬼地探查了周围,却什么也没发现。

    我又忍不住再度找寻,可四周除了谢梅随侍的人员,再没有其他。

    谢梅已走了下来,没发觉异样,拥着我便朝着宫门走去:“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