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他待她那样真心

洛娥荣靖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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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甜儿尚且摸不着头脑:“姑娘这话什么意思?”

    但不等我回答,她便自己有模有样地扣住了我的手腕,似乎在替我诊脉。

    “姑娘不过就是气虚罢了,哪里就严重了?”她嗔怪地瞪我一眼,“姑娘方才的话也真是吓人,要是真把甜儿吓死了,姑娘就开心了吗?”

    一面说着,一面就要将我拉起来,带我出去走走。

    “姑娘别想太多了,不过就是几根头发,没什么大碍的。”

    其实就连我自己也十分的奇怪。

    按说从前骨肉重塑之时,噬心蛊也曾离开过我的体内,但却并没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只是我并没有确切的把握,是以只能等到白子墨再来,我才能将心中困惑解决。

    现如今,我也不想宋甜儿过多的担心。

    于是朝她笑笑,任由得她去。

    按现在我与宋甜儿的身份,我是绝不会踏出未央宫半步的。

    且不说外面会有多少的眼睛盯着,只等着我们给出一个把柄,就只是想到出去可能会遇到的人,我便失去了出门的心思。

    便只让宋甜儿同我在未央宫内四处地走。

    未央宫是荣靖的寝宫,四周皆是他的人。

    早在我被困在飞霜殿之时,那时宋甜儿还在林染衣处,便是她们照料的我。

    我已经不在乎她们怎样看待我,也坦然面对她们的目光。

    走了不多时,白子墨便过来了。

    每日的这个时候,他都会准时过来——只有我眼睛恢复得这三日时间里,也不知他是不是知道了我会有可能出现的状况,故意地躲着我。

    这三日并不见他过来,只是让太医院的人将我所需要的一切东西送过来,并千叮万嘱。

    这让我不由得将所有都怀疑到他的头上去。

    白子墨撑了一把十六骨的竹伞,纯白的伞,但伞柄却上了漆,完全的黑,只有被他握住的地方有些褪了色。

    应是用了很长的时日。

    伞面微微遮住了他的面容,只露出一个阴阳两分的下颚。

    衬着身后空旷的雪地,说不出的诡异。

    他下巴勾出一个分明的轮廓:“虽说三日后便可以出门了,但雪还未化得完,光线尚且强烈,姑娘在外待得久了,还是难免会觉得难受。”

    “姑娘难道就没有半分的感觉吗?”

    不管在说些什么,他总习惯反问人一句。

    我微微一笑:“白太医疏忽职守,难道就没有半分的心虚感觉吗?”

    “姑娘这可是冤枉微臣了,微臣实在是有要事耽搁,故而才三日未来替姑娘请脉。”

    言已,白子墨靠近了些许,将那把伞递给了我。

    他道:“阳光尚烈,姑娘可不要辜负微臣苦心呐。”

    宋甜儿要过来接,却被白子墨不着痕迹地躲过了:“有劳这位姑娘将微臣带来的药拿下去煎熬,晾凉后送来飞霜殿。”

    “由微臣护送姑娘回去,姑娘可愿?”这话却又是对我说的。

    宋甜儿拦在了我的身前,道:“不必了,由奴才将姑娘带回去后,再将药拿下去煎熬也不迟。”

    我的视线从宋甜儿身上游移到白子墨身上。

    只见白子墨那一黑一白的眼睛望住了我,也不知是否他眼睛生来的原因,竟觉得那神情错也不错,凝注着我,只等我给一个结果。

    我轻轻推了宋甜儿一把:“你下去煎药去罢,量于此地,他也做不了什么事来的。”

    宋甜儿虽然迟疑,但也听话。

    这里还在未央宫内,荣靖的人到处把守着,白子墨本事再怎么厉害,也不能伤我半分的。

    只还是禁不住叮嘱:“姑娘万万小心,我去去就来的。”

    说完不忘恶狠狠瞪着白子墨一眼,宛若下马威一般。

    宋甜儿走后,白子墨放心将那把形似丧伞的伞交到了我的手上:“姑娘难道真就如此放心我吗?”

    “我并不放心你,从来都不放心。”但我仍是接过,自己撑了,也不管他是什么反应,“但那又如何,千防万防,难道就能将白太医防住吗?”

    白子墨“哈”地一声笑了出来。

    “姑娘何时学得微臣的说话方式了?”

    “嗯?”我顿了顿,过了片刻后,才想起自己说了什么。

    我便笑道:“莫非只许白太医讲,便不许别人来说吗?”

    白子墨反倒不答了,默然跟在我的后面,一步步地随我回到了飞霜殿中。

    将伞收了,我递给他:“多谢白太医赠伞之情。”

    白子墨收下,微笑颔首,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才刚踏进飞霜殿中,白子墨便开门见山,并不多加废话,言简意赅:“姑娘应该已是察觉得到了罢?”

    很是肯定的语气。

    说这话的时间,白子墨已经到了我的身前,抓起我的一绺青丝,于手指间轻搓几下,便露出了几根银丝来。

    我瞪他一眼,手重重拍打着他的那只手,将发丝夺了回来,连连后退几步。

    “从前姑娘瞪人时,眼睛里无神得很,如今能有如此神采瞪向微臣。”白子墨脸上泛着邪笑,语气也轻薄得很,“姑娘难道不该向微臣道一声谢吗?”

    我抿紧了唇,轻轻咬着下唇,直待他脸上玩味儿的笑容消失。

    方冷声道:“你明知道我的身体现在渐渐衰弱下去,但却一直没有告诉荣靖,你的目的为何?”

    我脸上会出现越来越年轻的趋势,多半与他的复容水有关。

    而综合此前白子墨所说的话来推测,他绝对对复容水的后遗症了解得一清二楚。

    白子墨辩解道:“姑娘可千万莫要误会,复容水能让姑娘青春永驻这一功效,倒真是微臣万万没有想得到的,是以微臣才会对姑娘的体质感到奇怪。”

    我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紧了他的脸庞,唯恐遗落任何一个神情,将会影响我对他的话语判断。

    白子墨向来说话就是这样——有时说的人话,但时而却是鬼话掺杂。

    你必要时时认真听了,才能够知道他话中真假各有多少。

    “至于”白子墨面上倒没什么其他异样,淡淡然一笑,很是坦然,“微臣不曾与圣上说明,不过是在等姑娘的意思。”

    “难道姑娘就希望圣上看到自己白发苍苍的模样吗?”

    话语中竟还带着些微的无奈。

    仿佛他当真有认真在替我考虑着。

    见我不语,白子墨接着便道:“或许姑娘也想搏一搏,纵是青丝成雪,但这张脸,却会永驻青春,姑娘天人之姿,想必圣上也绝不会因此而对姑娘有任何改变。”

    “圣上对待姑娘那样真心,如何会因外界原因而动摇。”白子墨唇角向下一弯,笑得莫名骇人,“姑娘难道不是这样认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