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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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就是魏兰婼,从小和大哥失散,幸得宫里的教养姑姑收留,我才没有饿死在街头。”如柳边哭边说,“我在宫里长大,一直跟在素心公主身边。虽然她待我不好,但为了活下去,我只能忠心相对。日子久了,我对她的敬畏也就根深蒂固,连公主的孩子来自一粗鄙老汉,我也不敢对外说。”

    千痕和卫翼对视,看来卫羽并没有白死,至少换来了他妹妹的醒悟。

    只是千痕怎么也没想过,素心公主那次受辱后,居然怀上了身孕。

    她都不知道要喝避子汤药的吗?出生在王宫,怎么连这点事情都不懂,真的是蠢透了。

    千痕不禁扶额。

    之后如柳还说了很多很多。

    她把素心公主一直以来的骄纵蛮横,以及瞒骗过阎司炔的事,一一道出。

    卫翼听完,未有停留,当下去找了阎司炔。

    以前他们是没有证据,不好妄动,现在有了如柳这个活生生的人证,他们可以不用再忌惮。

    同日,这件事传去了太和院,阎茂宗的耳中。

    如朵儿所说,阎茂宗确实对阎如韵的身世有了疑心,但在听完此事后,他仍是不可避免的心痛了许久。

    阎茂宗躺在床上,越想越气闷。

    “去去把司炔找来。”他断断续续的说着。

    乔冢见状,赶忙上前替他顺气。

    岂料阎茂宗低喝,“快去啊!”

    不得已,乔冢只好扔下他,匆匆去了趟翰澜院。

    待到他领着阎司炔回来,阎茂宗已经昏死了过去,气若游丝。

    “老太爷!!”乔冢急了。

    阎司炔则是微微皱眉。

    他对阎茂宗的感情不深,即便阎茂宗今日真的死了,他也不会有多少感伤。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阎茂宗才在乔冢的低唤下,逐渐醒转。

    阎茂宗双眼浑浊,神采不复往昔。

    “司炔呢?”他虚弱的问道。

    乔冢便让开一步,让阎司炔上前。

    阎茂宗眸光亮了亮,却是在看见阎司炔淡漠的面色之后,又重回浑浊。

    “你还在怪祖父,当年不肯原谅你母亲的事么?”阎茂宗问,声音低迷。

    阎司炔不置可否的“呵”了一声。

    阎茂宗便知道,自己没说错。

    因此阎茂宗颓败的脸,又老了一分。

    “有些事情,我原不打算告诉你,但现在”说到这,阎茂宗突然咳嗽起来。

    他咳的很凶,就连气都喘不过来。

    “老太爷,不如您还是先歇着吧”乔冢忍不住插话。

    阎茂宗边咳嗽,边摆手,是怕自己快不行了,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然而他咳个没完,甚至开始呕血。

    “老太爷!!”乔冢急了,“老奴这就去请家医!”

    被阎司炔拦住。

    “二少爷您这是?”乔冢不解的看着他。

    “等一会。”话落,阎司炔倏然消失。

    倒不是他有多在乎阎茂宗,只是想听阎茂宗把话说完罢了。

    于是阎司炔重回翰澜院,他找到千痕,问了她是否能治阎茂宗。

    千痕,“。”

    “就这一次,好么?因为他可能是有要事要说。”阎司炔低声道。

    千痕犹疑半晌,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好罢。”

    然后她和阎司炔一同前往太和院。

    阎茂宗已经又一次昏厥过去。

    乔冢则是陪侍在侧,一脸焦急。

    “你随我去外头等着。”阎司炔开口,声色淡淡。

    乔冢看看阎司炔又看看千痕,“二少爷,您这是??”

    阎司炔并不打算解释,他抬步,退到门外。

    留下乔冢,他目光复杂的看了会千痕,方才跟着退出。

    约莫一个时辰后,千痕开门。

    她对阎司炔道,“差不多了。”

    也就是说,她没有也不会完全治好阎茂宗。

    阎司炔点点头,“麻烦你了。”

    千痕扯了扯嘴角,没有接话。

    倒是乔冢一脸震惊,“什么叫差不多了?难道老太爷的身体已有好转?”

    乔冢年纪大了,但他不糊涂,刚才千痕的话,摆明了就是这个意思啊!

    因此当乔冢再次进入房间,发现老太爷灰败的面色真的有了变化,乔冢彻底怔住。

    怎么回事??那个小丫头难道还是神仙不成!!

    奈何千痕已经回去,他又不知该怎么问阎司炔,只能憋着这满肚子的疑惑。

    不多时,阎茂宗缓缓睁眼。

    眸光有了些清明。

    他先是皱眉,然后摸摸自己胸口,原先的那股闷气不见了大半,下一刻他看向乔冢,“是哪位家医来过?快去把他叫来。”

    乔冢磨着唇,他很是尴尬的回道,“是是冰魑族公主。”

    虽然知道千痕身份有假,但在阎茂宗面前,乔冢按着和阎司炔的约定,从未提过一言半字,仍旧以冰魑族公主相称。

    阎茂宗,“。”

    他紧紧皱眉,似是不信。

    乔冢便继续道,“老奴也不知道她使得什么法子,总之她在您屋内待了一个时辰,您的病就好多了。”

    说这话的时候,乔冢不禁用余光瞟向阎司炔。

    是希望他能解惑。

    然而阎司炔不语。

    气氛随之陷入沉闷。

    直到阎茂宗扫了眼阎司炔,“替祖父去向她道声谢。”

    “恩。”阎司炔应得很淡。

    而乔冢知道老太爷一会要说的是什么事,他怕他在会多有不便,因此乔冢告退。

    剩下阎茂宗和阎司炔祖孙二人。

    阎茂宗朝阎司炔招招手,“坐到祖父身边来。”

    阎司炔未有拒绝,他缓缓抬步,然后于床边落座。

    只是离阎茂宗,是有一些距离的。

    阎茂宗无奈的摇了摇头,“傻孩子,和自家祖父有必要闹得这么生分么。”

    阎司炔不语,面色仍旧淡漠疏离。

    他和阎茂宗之间的隔阂并非十天半月养成的,而是长久以来根深蒂固在阎司炔心里,无法拔出的一根刺。

    所以无论阎茂宗说什么,做什么,他对他的隔阂,都不会轻易消除。

    “我听说德雅的牌位,你已经放进祠堂了?”

    纳兰德雅,是阎司炔生母的姓名。

    “恩。”阎司炔开口,未有多话。

    阎茂宗便继续道,“我到现在还记得,德雅和庆明,两人刚成婚时的样子。”

    阎庆明,阎茂宗独子,亦是阎司炔兄妹三人的亲生父亲。

    闻言,阎司炔垂下羽睫,显然是对他的话不感兴趣。

    阎茂宗也不介意,他笑笑,“说实话,当时看见庆明领着德雅来请安的那一刻,我很是震惊。”

    “要知道德雅可是出了名的才貌双全,怎么好好的,容貌会突然尽毁。”

    阎司炔打断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阎茂宗略带深意的看着他,“听完你就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