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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凌听见陶红梅的回话，十分兴奋，准备开口说话却被陶红梅抬手拦住了，他停下来，只听见陶红梅端着架子说道：“想要合作可以，不过是有代价的。”
“什么代价？”张凌没有犹豫地问道。
陶红梅眼珠子转了转，她卖弄着关子道：“这个以后另说。”
“好，好。”张凌点头，没有任何意见地回道。
陶红梅嘴边又出现了笑容，说道：“那我们商量一下计划吧。”
张凌立马向前倾过身子，向陶红梅请教。
在另一间病房内，阮正声跟阮萌萌两人商量完事情之后，又陷入一片沉默。
阮萌萌跟阮正声同时动了动嘴唇：“那个”
两人相望一眼，又同时停住了。
阮正声对阮萌萌说道；“你先说。”
阮萌萌揪着手指，低头看着针织衫上的线条，她默了几秒，缓缓开口说道：“我妈妈是个怎样的人？”
阮萌萌没有忍住，总算是问出了这个问题，即便她刻意去忽视心底里的感受，但是大脑仍然被这个念头侵占着。她只是单纯地想知道她的亲生母亲是个怎样的人。
阮萌萌问出这个问题之后，阮正声诧异地看了一眼阮萌萌，看到她跟她亲生母亲相似的眉眼，他脸上划过一片痛色，握了握拳，再次放开。
阮萌萌眼里的神色顿了一下，阮正声看一眼，便猜到阮萌萌相信了网上的言论。
正如阮正声所料那般，阮萌萌看到“知情人”爆料，听到陶红梅的说辞，她也以为自己就是一个舞女所生。
阮萌萌介意的不是生母的身份，也不是别人的眼光，她所在乎的是自己的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但其实，阮正声解释阮萌萌生母身份的那一刻，她心里的紧张减轻了几分,嗓音卡了几声，问道：“然后呢？”
阮正声眼神看着床边的那一束鲜花，开始回忆起当年的事情。他慢慢地说道：“我们第一次相遇那年，阮氏面临生产危机，我到一个小镇上谈生意，刚巧遇上大雨，不能及时返回，就到镇上的小学暂住一晚。
“你妈妈当时就在那所小学里当老师，她很漂亮，也很勤劳。整个学校只有三个老师，她是其中一个，却要管理整个小学的事务，那一晚就是她来安排我的住处。
“后来我才知道，她将自己的房间让了出来，而她是到学生们的寝室将就着睡一晚。”阮正声感慨地说道。
阮萌萌默默地听着阮正声说下去：“第二天走的时候本来想跟她道别的，但是却碰上她家里出事了，她那时候已经离开学校了。”
说到这里，阮正声的眼里出现了遗憾的神色：“半年之后，客户约我到风情酒吧里谈合作，就在那里再一次碰到了你妈妈。”
阮萌萌视线从手指移到了阮正声身上，听到阮正声说：“那晚她是经过我们卡座卖酒，却被一个人拦住了，我看着觉得她熟悉，多看一眼才看清了那就是小月。”
“当时她的好朋友，也就是你赵姨，误以为我们欺负她，就来替她出头。误会解除后，我才得知小月的父亲因为欠债而自杀了，她的母亲受不住也跟着去了。“所以所有的债务都压在了小月一个人身上，她辞掉了小学老师的工作，到你赵姨的酒吧当下手，那天巧合工作人员忙不过来，她才会巡座去卖酒的。”
阮正声说到此，他张大嘴吸了一口冷气，引得剧烈咳嗽起来，带动手中水杯里的水洒了出来。
阮萌萌眼疾手快地抽出水杯，然后抽了几张纸巾替阮正声细细擦掉衣服上的水渍。
阮正声看着女儿温柔又专注的神情，脑海中想起了她母亲过去的几乎如出一辙的神色，他的眼圈渐渐红了起来。
阮萌萌察觉到父亲的异样，她抬头看了他一眼，这样的近距离让她看见了父亲脸上密布的皱纹，还有两鬓间多了很多的银色发丝。
阮萌萌怔了一下，下一秒她坐回到椅子上，脸上恢复淡淡的神情，问道：“之后的事情呢？她怎么会跟你扯上关系？”
阮萌萌问到重点上了，她的生母到底是怎么跟阮正声有了男女关系的？
阮正声苦笑了一声，开始说出阮萌萌心里最关心的事情：“我不忍心看到她在酒吧里工作，觉得她应该回到学校里当老师才对的，所以没有经过她的允许就擅自将她欠下的债务都还了。”
“全还了？瞒着她吗？”阮萌萌出声问道。
阮正声点头，应道：“对，全额支付了，不过她后来还是知道了。”
阮正声的眼里闪过一丝尴尬，还是被阮萌萌捕捉到了，她不动声色地问：“所以她来找你了？”
阮萌萌都是猜的，如果她的母亲跟她都是不喜欢欠别人的性子，那么她母亲后来一定去找阮正声了。
阮正声嘴边苦涩地笑了一下，顺着阮萌萌的话说道：“有天我在酒吧里喝醉了，她将我送到房间里，然后我们发生关系了。”
如他所预想的那般，阮萌萌不耻地嗤笑了一声，说道：“就这么随便的吗？没有因为一点感情？”
阮萌萌想过百般可能，绝对没有想过阮正声跟她亲生母亲竟然如此‘随意’地发生关系。
阮正声不介意阮萌萌的误解和随意猜测，但他还是为阮萌萌口中的那句“随便”说出了解释：“你不懂，当时我们之间还是产生了感情，但是我已经结婚了，知道跟她是没有可能的，所以我本来想退出她的生活，却还是没能躲过命运的安排。”
阮萌萌十分安静地听着阮正声说下去：“或许那一晚我不应该喝醉，不应该由她送我，更不应该发生关系的”
阮正声虽然嘴上懊悔着，但是他的眼神里都是迷恋，那是一种回忆起过往的深深的眷念，阮萌萌看见了，没出声打扰他的回忆。
阮正声再次缓缓说道：“当时我们度过了一阵很快乐的日子，谁都知道无法走到最后，所以谁都索性闭口不提，你赵姨有一回来跟你妈妈说过，可是后来就没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