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重游故地(上)

百尤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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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日当空,群山峻岭

    时隔十年,溪儿终于踏上了期盼已久的路程,望着脚下飞快划过的参天古树,心中不断起伏

    在认识箫云后的几年里,他一点点的发现,人的一生不仅还有很多值得让他探索的东西,同样还有值得让他用生命来守护的人,当然,这并不代表他放弃了母亲的仇恨!

    溪儿回想着,嘴角露出了满是自信的笑容,此时的他急切的想要离开这片森林,脚尖轻点,飞快的穿梭在森林之中

    不知不觉间,溪儿竟来到了小时候生活的村子,这倒是出乎他的预料,如果可以,他宁愿彻底的忘记这个悲痛之地!

    看着猎户满载而归的喜悦,看着家人热情相拥的画面,无不给溪儿造成极大的冲击,十年过去了,当他再次回到这里,却早已不复往昔!

    溪儿犹豫了片刻,最终跳下枝头,两眼无神,失落的走在村间的小路上,一个个熟悉且陌生的面孔,在溪儿面前缓缓的走过,完全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路边一些玩耍的孩童停下身来,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这个外来者,似乎对于他的到来很是不解。

    毕竟在这个偏远的小山村中,一年也不会有几个外来者,村内的居民又很少,像这样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的面孔,怎会不被人注意

    “娘,那个人我怎么从从来没见过?”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儿依偎在母亲的怀抱中,用手指着一旁走过的溪儿满是疑问的说道。

    “这位哥哥是从咱们这里路过的,你当然没见过啦,你现在还小,等你在大些自然就知道啦!”小女孩儿的母亲顺着女儿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目光一转,移到了自己女儿的身上,悉心的解释着。

    “真的吗?”小女孩儿对母亲说的话似乎抱有疑问,再次问道。

    “当然是真的啦,娘怎么会骗你啊,你要记住,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父母才是最爱你的人,不论发生什么,父母都是你永远的后盾,无论何时何地,父母都可以让你毫无顾忌的信赖,知道了吗?”那小女孩儿的母亲怀抱着女儿,不厌其烦的说着,虽是一个偏远山村的普通母亲,可她却谱写出了世间最为真挚的母爱!

    “我知道啦,娘对我最好啦!”小女孩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将头深深的埋在了娘亲的怀中,尽情的享受着无尽的温暖。

    眼前的小女孩儿,没有各大派系间的勾心斗角,没有富家女的那般乖张,也没有皇室的那般跋扈,用天真烂漫这四个字,来形容此时的她最合适不过了!

    同时,这对母女短暂的的对话,自然不会逃过溪儿的耳朵,每一句都实实在在的敲打着溪儿的心门,这不禁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曾几何时,他又何尝不是那般天真无邪呢!

    溪儿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低着头攥紧刚强的拳头,激动的颤抖起来,他现在能做的,恐怕也只有为母亲雪恨了吧!

    片刻后,溪儿拾去了眼角的泪珠,转过头对着那对母女挤出一丝艰难的微笑,继续向前走着,他猛然发现,那个唯一残留着母亲气息的家,此刻早已成为了一片肥沃的草地,那个在他小时候最爱的鱼缸,也早已不见了踪影,就连一旁的溪流,都给溪儿一股陌生的感觉

    溪儿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人去楼空这四个字,突然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恍惚间觉得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却又那么的真实!

    在这个村子中,除了溪儿的家以外,几乎没有什么变化,房子还是那些房子,村民也都是那些村民,只不过是少了他们母女而已!

    一些熟悉的面容早已被岁月划伤,幼时的玩伴也退去了稚嫩的脸蛋,但这不影响溪儿认出他们每一个人,而他,却早已沉淀在了村民们的记忆中!

    时隔十年,溪儿再次来到这里,却再也找不到半点儿当年的痕迹,这不由得让溪儿心中升起一阵讽刺的感觉

    溪儿走到那块原本属于他和母亲的草地前,停下身来,双膝下跪,连续三个响头,就像面对萧云一样,每一个都结结实实的磕在他的心底,没有想象中的眼泪滑落,反而露出了一丝坚定又沧桑的微笑!

    “娘,我回来了,回来看看您,也不知道这些年您在那边过的怎么样,这些年我过得很好,所以您不用为我担心,溪儿现在也长大了,在也不是那个只会惹您生气的溪儿了!”说到这里,溪儿龇牙一笑,两排整齐的牙齿全都暴露在外,却没有一丝的欢快!

    此刻,溪儿的心中无比的平静,就像那静止不动的湖水,清澈见底毫无波澜!

    经过了十年的时间,溪儿已经彻底看透了生老病死,也了解了恩怨情仇,在他的心中,早已认清了母亲离去的事实,可每当忆起那痛心疾首的往事,都会让他咬牙切齿的久久不能平复,那满腔的愤恨,始终都无法让他释怀!

    随着夜幕降临,路上的人们也都陆续回到了家中,一阵微风轻轻吹过,渐渐吞没了烈日带来的热浪,即使是夏天最热的时候,这个被森林完全包围的小村子,到了夜晚依然能感觉到些许的凉意!

    小溪的流水声连绵不绝,清晰的萦绕在树林与村落之间,一只猫头鹰在流水声的掩护下,悄悄的爬上了枝头,一双大眼紧盯着周围的每一个角落,生怕错过任何一次捕食的机会。

    溪儿看着眼前那片肥沃的草地,一朵淡蓝色的花朵绽放在其中,阵阵清香迎面而来,使得溪儿凝神静气,升起一股莫名温情!

    看着眼前这盛开的花朵,溪儿也从开始的跪姿转为了坐姿,他面露微笑,尽情的和母亲“畅谈”着,细细的说着,这十年中他所经历的一切!

    “娘,我拜了一个非常厉害的师傅,他对我特别好,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我这一身的本领都是他传授的,哦对了,我现在的实力已经达到了结丹境哦!”多年不见,溪儿无所顾忌的摆弄着自己的臂膀,将健壮的体魄展露在母亲的面前,在外人看来,那种凄凉的画面是任何人都无法承受的,可在溪儿的眼中,却是久违了的重逢!

    靠近溪流的夜晚露水很重,打湿了溪儿的衣衫,一只填饱了肚子的青蛙正在悠闲的蹦蹦跳跳,不料进入了猫头鹰的视线,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飞驰而来的猫头鹰抓了个正着,一旁的溪儿依旧坐在那里,轻轻地诉说着,任其在眼前匆匆划过!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溜走,十年都是如此,更何况一晚!

    不知不觉间,溪儿已经在这片草地上坐了一整夜,他没有丝毫的疲倦,反而因为阵阵的清香充满了活力!

    清晨,天刚蒙蒙亮,猎户们又开始了第二天的忙碌,一夜的畅谈让溪儿的心情舒畅了很多,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溪儿知道,他该走了,尽管心中还有很多很多的话没有说完,尽管心中还藏着许多许多的不舍,可毕竟,他不愿因此打扰到别人的生活,所以他选择了离开!

    “娘,我走了,过段时间再来看您,希望我下次来的时候能更强一些,也希望下次您能带给我更多的欢乐!”溪儿站起身来轻轻的和母亲道别,至于报仇的事情,他绝不会向母亲提及分毫!

    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母亲当年的那些话,依然清晰的萦绕在他的耳边,那种急切的希望他平安一生一生的关怀,更是他永远无法忘记的!

    这次的告别给溪儿的心里装满了不舍,他不知道,这次的离别将是多久,他更不知道,下次的重逢又在何方!

    这一晚,没有人注意到昨晚在村子的最右侧,那个曾经只有一对母女生活过的小房子处,一个早已在他们记忆中淡去的人,坐在那片肥沃的草地上自言自语了一夜,既然溪儿已在村民们的记忆中淡去,那就让这成为他们彼此间永远的回忆吧!

    溪儿再次深情的望了一眼那片肥沃的草地,和那淡蓝色的花朵,转身大步离去,头也不回的走了,任由露水打湿他的衣衫,浸透他的皮肤!

    经历了这么多,目前在这个村子中唯一还能让溪儿留恋的,就是那片肥沃的草地和那淡蓝色的花朵了,至于其他的,溪儿完全不会放在心上!

    溪儿挺直身板,面带笑容,怀揣着极大的自信走在曾经奔跑过的小路上,尽情的呼吸着早起那新鲜的空气,感受着被母亲目送的温暖,直至很远,溪儿转身望着那条通往母亲身边的小路,心中暗道:“娘,等着我!”

    不知怎么的,自从溪儿离开村子后,恍惚间,一股若有若无的力量,无时无刻都在大陆西方吸引着他,这种感觉让溪儿说不清,道不明,就像是一种牵绊,让他急切的想去探个究竟